第343章 筹码[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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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遮羞布？”

    nbsp东皇太一的声音带着一丝冰冷的嘲弄，在星雾中回荡。

    nbsp“恐怕连遮羞布都算不上了。

    nbsp少康复国，与其说是夏后氏血脉的复兴。

    nbsp不如说是九州体系内，各方势力在经历了一场空前内耗后，不得不达成的一次妥协。

    nbsp这是在这几场动乱之中，所有幸存者用鲜血和废墟换来的唯一现实的解决方案。”

    nbsp星雾翻涌，不再呈现少康个人的英姿。

    nbsp而是映照出大战之后的疮痍大地、凋敝的城邑、以及各方势力首领脸上那难以掩饰的疲惫与深深的忌惮。

    nbsp“他们打累了，也打怕了。

    nbsp后羿证明了旧主可弑，寒浞则证明了弑主者亦会被弑。

    nbsp这条路上没有胜利者，只有先后倒下的尸体和共同承受的损失。

    nbsp九州这台机器，一旦开动起来就绝不会停下。”

    nbsp方圆看着星雾失踪的幻影，语气沉了沉：“人的欲望，就如同高山滚石一般，一旦开始，就再也停不下来了。”

    nbsp东皇太一的声音仿佛自亘古传来，接续着方圆的叹息。

    nbsp“九州是活的，非金非铁，非鼎非器，它是大禹铸造而成的那一套流通天下的网络。

    nbsp这套网络连接着所有人。

    nbsp因此，依赖着九州的那些人想要继续汲取它的养分，享受它的便利，就绝不会让九州死去。

    nbsp所以。”

    nbsp东皇太一停了停，指着占星殿顶的宇宙星空之景说道：“看，它就像天上的星星一样，哪怕是最黯淡的星辰。

    nbsp也自有其轨迹与引力，维系着苍穹的不坠。”

    nbsp星辉洒落，与殿内流转的星雾交融，仿佛将宇宙的宏大叙事与九州的微观运转连接在了一起。

    nbsp“星辰会陨落，但星穹永在。”

    nbsp方圆仰头看着这片美景说道：“有人说相比于天上的星星，地上的一切都如尘埃。

    nbsp可哪怕是天上再瑰丽的星河，再宏伟的大日，对于星穹而言，也不过是循其法度、燃其自身的尘埃罢了。”

    nbsp不多说了，太阳这个物理世界之中占据了整个太阳系总质量的约属于绝对主角的存在在银河系中约有30–200亿颗。

    nbsp嗯，全球每个人发一颗都还有的剩。

    nbsp“星穹不在乎。

    nbsp不在乎哪颗星更亮，哪片星河更璀璨。

    nbsp甚至哪怕是引力的崩塌也无所谓，毕竟星穹自有它的法度。

    nbsp九州亦是如此，只要底层的法度不改。

    nbsp别管顶上站着的是贤是愚，他自会按照底层规矩选出合适的人选。

    nbsp少康的妥协，后羿的野心，寒浞的背叛，太康的昏庸都不过是九州这个新生儿的第一次成长。”

    nbsp撕扯着变动的星雾，方圆感慨道：“从此以后，九州再也不会归属于谁。”

    nbsp这话如同最终的判词，那翻腾的星雾逐渐平息舒展，化作一片平静流淌的映照着无尽星光的河流。

    nbsp“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

    nbsp创造他的人不是他的主人，那些完善，甚至是进一步加强它的人也不会是它的主人。

    nbsp毕竟它是自由的，是困不住的风，是永远不会回头的河。”

    nbsp东皇太一的声音带着一种释然和清醒。

    nbsp“因为它不需要任何东西，只归属于它自身运行的法则。”

    nbsp方圆指着星雾之中九州天下运行的轨迹，冷冷的说道：“无所求，故无失无滞。

    nbsp是我们需要九州，而不是九州需要我们。

    nbsp是我们需要它提供的秩序，需要它汇聚的财富，需要它赋予的权力幻象，需要它定义的文明身份。

    nbsp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它，为了它。”

    nbsp语速极快的方圆仿佛发癔症了一般的手舞足蹈道：“我们的一切活动，无论善恶忠奸，都在一步步的帮助九州壮大。

    nbsp贤君提供稳定运行的样本，昏主提供系统崩溃的案例，叛臣提供规则漏洞的测试，中兴之主提供修复补丁的验证。

    nbsp我们以为是我们在选择如何塑造九州？

    nbsp错了，大错特错。”

    nbsp声音越来越大，大的占星殿顶的星星都仿佛要被震落下来。

    nbsp“是九州在塑造我们，贤愚善恶、王侯将相、黎民百姓。

    nbsp不同的性情，不同的思考方式，不同的需求，不同的立场。”

    nbsp说到这里，方圆咆哮道：“艹特么的，家天下到极致原来才是公天下。”

    nbsp咆哮如同惊雷，炸的在占星殿殿顶的星辰仿佛要被这声怒吼掀翻。

    nbsp东皇太一周身的星光骤然一凝，随即缓缓流转。

    nbsp那亘古不变的漠然中，似乎也透出了一丝认同般的沉寂。

    nbsp“哈哈哈哈，世界当真是最好的编剧。”

    nbsp狂笑声中，方圆不断的拍着身下的大鼎，仿佛在为这绝佳的戏剧鼓掌。

    nbsp“轩辕家搞了那么久，终于搞出了一份前所未有的成果（九州），也搞出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天命血脉（夏后氏）。

    nbsp但特么的结果呢？”

    nbsp方圆的狂笑混合着身下那尊一切起源的大鼎轰鸣声，带着一种近乎撕裂的畅快与荒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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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结果就是在这份前所未有的成果（九州）面前，这个前所未有的天命血脉（夏后氏）成了彻头彻尾的笑话。

    nbsp甚至不要说是夏后氏，连轩辕家的血脉和名头，也成了随取随用的纸糊招牌。”

    nbsp狂笑渐歇，方圆不再拍打大鼎，而是用手指轻轻叩击着鼎身。

    nbsp一道道清脆而孤寂的响动，组成了一首莫名的乐曲。

    nbsp不成曲调，不成系统，时而高亢，时而低沉。

    nbsp带着一种随心所欲的疏狂与苍凉，以及破碎与重组。

    nbsp仿佛在模拟着九州那既混乱又有序的运行本质，也仿佛在敲打着一切虚妄的冠冕。

    nbsp更仿佛在祭祀那个所有人心目中神圣的名号。

    nbsp东皇太一周身的星光随着这莫名的乐曲微微波动，不再凝固，也不再流转，而是呈现出一种静默的聆听姿态。

    nbsp“听啊……”

    nbsp方圆闭着眼，嘴角噙着一丝古怪的笑意，手指却毫不停歇。

    nbsp“这不是颂歌，也不是挽歌。

    nbsp这是九州自身的呼吸声，在这声音里，贤君与昏主有何区别？

    nbsp无非是节奏的快慢，音调的高低。

    nbsp忠臣与叛贼有何不同？无非是乐章中彼此对抗、又彼此定义的和声与不谐和音。”

    nbsp所以，“轩辕黄帝？人文初祖？

    nbsp呵……

    nbsp后羿夺位说我承轩辕遗志，少康复国是续黄帝血脉。

    nbsp连特么寒浞杀后羿，都敢拿块刻着轩辕的木牌撑场面。”

    nbsp方圆的叩击声停了，最后一声余韵带着一种深深的无奈和疲惫。

    nbsp“这招牌，太好用了，不是吗？”

    nbsp东皇太一的声音响起，不是嘲弄，而是一种近乎欣赏的冰冷客观。

    nbsp“无需成本，无需验证，只需胆量足够大，脸皮足够厚，便能撬动巨大的合法性资源。

    nbsp九州需要稳定，需要减少内耗，那么，‘轩辕这个最大的共识符号，便是最现成的润滑剂和粘合剂。”

    nbsp星雾中，那刻着“轩辕”字样的木牌在不同的手中传递，被赋予截然不同甚至互相矛盾的解释。

    nbsp在这样的过程里面，这牌子本来应该越来越不行。

    nbsp但它却每一次都能有效地凝聚一部分人心，减少一部分阻力。

    nbsp或者说人们愿意相信它能凝聚一部分人心，愿意相信它能减少一部分阻力。

    nbsp在这样的相信之中，这份牌子发挥了他应有的作用，甚至作用还越来越好。

    nbsp因此，轩辕的牌子越擦越亮。

    nbsp但有一点不好的是，已经没有人在乎轩辕到底是什么了。

    nbsp轩辕是谁？不清楚，不明白，不知道。

    nbsp只知道这牌子有用。

    nbsp喊两嗓子，收获小点，能让自己的生存变得更好。

    nbsp收获大点，能去九州这个牌桌上搏一把大的。

    nbsp当然，既然喊了这一嗓子，自然也要承担失败带来的后果。

    nbsp也就是输了以后，哪怕你真的是轩辕血脉，继承了轩辕氏的遗志。

    nbsp也是欺世盗名的冒牌货，更是人人得而诛之的乱臣贼子。

    nbsp东皇太一的声音冰冷地接上，没有丝毫犹豫，仿佛在宣读一条亘古不变的铁律。

    nbsp“这就是规则，九州允许你借用一切符号，甚至鼓励你这么做。

    nbsp因为这能让九州更平稳的运行，但九州从不为任何借用行为提供担保。

    nbsp符号本身永不负责，责任的代价，永远由使用者独自承担。”

    nbsp星雾中，失败者的身影被历史的潮水迅速吞没、抹去，连名字都未曾留下。

    nbsp轩辕木牌，则被胜利者小心翼翼地、或者漫不经心地从地上拾起。

    nbsp成为下一场赌局中，最显眼的筹码。

    nbsp“这牌子之所以越擦越亮，正是因为它被无数次成功的利用和失败的献祭共同打磨的结果。

    nbsp每一次成功，都增添它的神力。

    nbsp每一次失败，都警示后来者借用它所需付出的惨烈代价，从而反过来强化了它的神圣性与危险性。”

    nbsp方圆扯了扯嘴角，完全笑不出来。

    nbsp毕竟这是真特么的左脚踩右脚上天。

    nbsp不管是输是赢，轩辕的牌子都能更亮，更强。

    nbsp而且所有人都会自发的参与到这一过程里面。

    nbsp不需要任何动员，不需要任何利用，不需要任何威逼。

    nbsp在所有人的真心供奉之下，哪怕他们都早已忘了轩辕到底是什么。

    nbsp也让轩辕成了九州体系内最奇特、最有用的杠杆。

 

第343章 筹码[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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