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6章 选好了没[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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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sp;  nbsp毕竟他当初之所以跟他义父闹翻，就是因为他以自己的道德标准和法律审判他人。

    nbsp拜月教主的瞳孔骤然收缩，仿佛被这句话钉在了原地。

    nbsp那些他永远都不会忘记的画面，一个父亲伤害儿子的画面。

    nbsp“当年我是对的。”

    nbsp看着拜月教主这依旧坚持自己没错的样子，方圆摇摇头道：“你要是想当审判者就好好的当审判者，你要是想当哲学家就当哲学家。

    nbsp可你偏偏既要又要。”

    nbsp拜月教主实际上就相当于既想当仁慈的父，又想当大审判的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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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但他实际上还是个人，还是个糊涂的不能再糊涂的人。

    nbsp尤其是他还用各种手段来证明自己没错。

    nbsp但这就太扯淡了，毕竟审判的主自有自己的公义和主权，绝不会受到外面的干扰。

    nbsp义人得到救赎，不义受到惩罚。

    nbsp仁慈的父则是包容一切，但拜月教主的包容是有前提的，别人包容他，他才会包容别人。

    nbsp“既想当审判者就好好的当审判者，要是想当哲学家就当哲学家。可你偏偏既要又要。”

    nbsp方圆的话语像淬了冰的针，精准地刺入拜月教主最隐秘、最不愿承认的悖论核心。

    nbsp审判者的冷酷公义与仁慈父的包容眷顾，这两种截然相反的神性特质。

    nbsp在他扭曲的“神学实验”中被强行糅合，最终酿成这巨大的讽刺。

    nbsp他用证明“恶”的手段，意外催生了“善”的秩序；他用审判的姿态，却在无意中扮演了守护者的角色。

    nbsp“仁慈的父则是包容一切。”

    nbsp方圆的声音带着一种近乎悲悯的穿透力，每一个字都清晰地敲打在拜月教主摇摇欲坠的心防上。

    nbsp“但你的包容是有前提的，拜月。

    nbsp别人包容你，你才会包容别人。

    nbsp这不是包容，这是交易，是等待对方先露出破绽的陷阱。

    nbsp你预设了所有人终将背叛、终将堕落，然后你冷眼旁观，甚至推波助澜，只为了最终能举起审判的权杖，证明你的‘正确。”

    nbsp拜月教主周身逸散的寒气骤然加剧，书堂内的温度骤降，墙壁上甚至开始凝结出细小的冰晶。

    nbsp他儒雅的面具彻底碎裂，那双总是深邃平静的眼眸里，此刻翻涌着惊涛骇浪。

    nbsp是震怒，是被人戳穿伪装的羞愤。

    nbsp更是被“自己才是最大变量”这一残酷事实冲击带来的巨大迷茫和动摇。

    nbsp“原来自己才是自己的敌人。”

    nbsp方圆的话，将他精心构筑的逻辑堡垒，从根基上炸得粉碎。

    nbsp“住口，你懂什么。”

    nbsp拜月教主的声音终于失去了那份刻意维持的平淡，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嘶哑和颤抖。

    nbsp“我的秩序，我的律法，是铁与血的真理。

    nbsp它压制了兽性，规范了本能，那些所谓的‘互助、‘分享。

    nbsp不过是秩序框架下的应激反应，是弱者在强大规则面前寻求庇护的本能一旦规则消失，洪水滔天，他们立刻就会……”

    nbsp“立刻就会原形毕露？”

    nbsp方圆毫不退缩地迎上他那双翻涌着寒意的眼睛，甚至微微歪头，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好奇。

    nbsp“就像当年你义父石长老那样？

    nbsp在你心中，他最终也‘原形毕露了，对吗？

    nbsp所以，你用你的‘审判，给了他应得的结局了没？”

    nbsp想起石公虎那张严厉、古板的苍老面孔。

    nbsp“你——”拜月教主目眦欲裂，又想开始发飙。

    nbsp特么的，哪壶不开提哪壶，是吧？说话专门照着人肺管子戳，是吧？

    nbsp整个大殿瞬间被极寒笼罩，方圆的身影在风暴中心却显得异常稳定。

    nbsp他周身似乎有一层无形的屏障，将狂暴的冰寒隔绝在外。

    nbsp看着陷入狂暴的拜月教主，方圆眼神锐利如刀，声音穿透呼啸的寒风，清晰地送入对方耳中：

    nbsp“看啊，拜月，这就是你的‘审判。

    nbsp当你的理论被质疑，当你的逻辑被拆穿，当你的伤疤被揭开。

    nbsp你选择的不是用你信奉的‘理性去辩驳，而是用力量去毁灭质疑的声音。

    nbsp这和当年你义父审判你，有什么本质区别？”

    nbsp“你口口声声要审判世人的恶，可你自己呢？

    nbsp当你的‘实验没有得出你想要的‘人性本恶的结果。

    nbsp当它反而证明了秩序下可以催生善意，你第一反应是什么？

    nbsp是恼羞成怒，是毁灭证据，是迁怒于人。

    nbsp你甚至不敢直面这个由你亲手创造、却又彻底颠覆了你理论的‘神国。

    nbsp你害怕承认它的存在本身就是对你最大的否定。”

    nbsp方圆的每一句话，都像重锤砸在拜月教主的心上。

    nbsp拜月教主那迫不及待动手的样子，既不像是仁慈的父，也不像是大审判的主。

    nbsp而是像一个被戳穿了漏洞，却依旧不甘妄图扭曲一切的疯子。

    nbsp“审判者？哲学家？”

    nbsp方圆的声音低沉下来，带着一种尘埃落定的叹息，在呼啸的余寒中回荡。

    nbsp“不，拜月。

    nbsp你现在看起来，更像一个被自己亲手点燃的圣火，烧得面目全非、却仍不肯承认烧伤的可怜人。”

    nbsp对于教派来说，反复横跳的操作是基操。

    nbsp自己完全不信自己编的东西，甚至是想推翻自己编的东西，更是他们的拿手好戏。

    nbsp但这不意味着这么干就真的没有一丝半点的后果，尤其是像拜月教主这种喜欢以逻辑思辩，或者说诡辩来驳斥世人的。

    nbsp毕竟思想这玩意儿一旦改变想要再改回来，那可就太难了。

    nbsp“看看你自己吧，石人杰。

    nbsp你现在干的事儿与当年石公虎要以‘家法审判你那‘离经叛道的思想时，有何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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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你憎恨他替你预设了‘错，替你判了‘刑。

    nbsp可如今，你做的，不正是同样的事？

    nbsp你预设了世人必‘恶，当现实证明并非如此，你便要毁灭这‘证伪你的现实，毁灭让你‘不舒服的声音。

    nbsp拜月，你的‘审判，不过是另一种形式的‘家法，一种更宏大、更冷酷，却也更加虚伪的家法。”

    nbsp“你的逻辑，你的思辨，早就成了自缚的茧。”

    nbsp方圆第一次没有带任何嘲讽的说道：“你用‘恶的理论解释一切，就像只用黑墨画山水，画得出悬崖峭壁，画不出春江花月夜。

    nbsp可这世间的颜色，从来都不止一种。”

    nbsp他指了指窗外：“你看那神树，有枯枝，有新叶，有被虫蛀的洞，也有鸟儿筑的巢。

    nbsp你总盯着枯枝和虫洞，说这才是树的本质，可新叶在长，鸟儿在叫，这也是真的。”

    nbsp方圆的话，像一道无形的惊雷，直劈在拜月教主摇摇欲坠的心防之上。

    nbsp“另一种形式的‘家法……”

    nbsp这几个字在拜月教主脑海中反复回荡、碰撞，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

    nbsp那层精心维持的儒雅、平静，甚至愤怒的面具，彻底粉碎了。

    nbsp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空茫的震骇，一种灵魂被赤裸裸剥开、暴露在刺骨寒风中的剧痛。

    nbsp他仿佛又回到了那个被义父扔下山崖的时候。

    nbsp只是这一次，举起“家法”的人，变成了他自己。

    nbsp而他审判的，不再是某个具体的“离经叛道”，而是整个世界的“人性本恶”。

    nbsp甚至是他自己创造的、颠覆了他理论的“事实”。

    nbsp“不……不是的……”拜月教主的声音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带着他自己都未曾意识到的、孩童般的脆弱和茫然。

    nbsp他试图反驳，试图抓住那摇摇欲坠的“正确”，但：

    nbsp他设局证明世人愚昧，却成了百姓心中的“主”；

    nbsp他定律法欲观人性崩塌，却筑起了守护弱小的篱笆；

    nbsp他栽神树为证虚伪，却成了寄托情爱的念想；

    nbsp他收集天下恶行以为铁证，却刻意忽略了秩序下滋生的、同样真实存在的善念。

    nbsp他憎恨义父以“家法”审判他的思想，如今他自己，却用更宏大、更冷酷的“神罚”在审判整个世界。

    nbsp只为了证明一个预设的，拒绝被证伪的结论。

    nbsp这何止是“框进去”？这简直是被自己亲手点燃的圣火，烧成了灰烬！

    nbsp方圆淡定的质问却比刀枪还有力：“你的审判，与当年石公虎以家法审判你，有何不同？”

    nbsp这不再是对理论的质疑，而是对他整个存在根基的终极审判。

    nbsp成了自己最憎恨、最想推翻的那个“审判者”的翻版，一个更强大、更偏执也更可悲的翻版。

    nbsp“我……我……”

    nbsp拜月教主苦心孤诣经营数十年，以整个天南为棋盘，以万千生灵为棋子，布下这惊天棋局，只为证明一个冰冷的“真理”。

    nbsp然而，当棋局走到终盘，他却惊恐地发现。

    nbsp自己才是那颗最大、最失控、最讽刺的棋子。

    nbsp他非但没有证明世界，反而被世界，被他亲手塑造的“神国”，狠狠地嘲弄、证伪了！

    nbsp什么人间无情无爱？

    nbsp他拜月，这个最想证明其虚无的人，恰恰成了这片土地上某种扭曲的“情”与“爱”得以维系的关键变量。

    nbsp是他提供的秩序（尽管初衷邪恶），是他建立的信仰（尽管是虚假），在无意中成了滋养那被他嗤之以鼻的“人性微光”的土壤。

    nbsp“呵呵……呵……”

    nbsp一阵低沉、破碎、充满无尽自嘲和绝望的笑声，从拜月教主的胸腔中挤了出来。

    nbsp这笑声在寂静的书堂里回荡，冷极了。

    nbsp他抬起头，望向窗外那棵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的“神树”，百姓的祈祷声仿佛隔着遥远的距离，隐隐传来。

    nbsp“所以你想好了吗？到底是要做仁慈的父还是审判的主？”

    nbsp他既然被赶出来了，自然得往里面再送点东西，反正拜月关系到那两枚奇迹玉佩。

    喜欢。

第306章 选好了没[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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