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九十九章 内部督察[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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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快放我出去！”

    nbsp天花板角落的蜘蛛被惊动，慢悠悠爬过“坦白从宽”的标语。

    nbsp铁门上的观察窗突然暗了一下——有只眼睛在窥视。

    nbsp折腾了足足有十几分钟，程副科长终于力竭，颓然瘫在铁椅上。

    nbsp审讯室的寒意渗入骨髓，让他不受控制地颤抖。

    nbsp曾几何时，他是站在这里的施刑人，然而现在却成了被用刑的对象，身份转变之快，令人无法接受。

    nbsp过得片刻，就在他即将陷入绝望的时候，审讯室的铁门吱嘎吱嘎地打开了，率先走进来的是魏志鹏。

    nbsp“魏志鹏，你……”

    nbsp程副科长的话戛然而止。

    nbsp跟在魏志鹏身后的竟然是督察科的督察组长杨吉良。

    nbsp督察科负责特务处内部稽查，专司监视、审查特务处内部人员，打击叛变、贪污及泄密行为，兼具“特务中的特务”属性。

    nbsp别看特务处的特务们在外面横行霸道，但在督察科面前，却像是老鼠见了猫一般。

    nbsp督察科安插眼线于各科室，定期突袭检查宿舍、私人信件，并且建立“黑档案”记录官员私生活瑕疵，甚至曾用“钓鱼执法”手段测试干部忠诚度。

    nbsp一些内部案件，他们可直接向处座汇报，拥有不经审批逮捕、审讯同僚的权力。

    nbsp“老程，别来无恙啊！”杨吉良笑呵呵地打着招呼。

    nbsp督察组组长杨吉良，在特务处内部素有“活阎王”之称。

    nbsp此人面容白净，常年戴一副圆框眼镜，说话轻声细语，但整起来人的手段异常狠辣。

    nbsp连闵文忠、赵伯钧这样的实权科长，见到杨吉良，都要尽量地绕道而行，唯恐被其盯上。

    nbsp情报科有个队长有次酒后失言，说杨吉良审人时连呼吸声都带着算计，第二天就被“请”去喝了半夜的茶。

    nbsp从此再没人敢议论这位笑面阎罗。

    nbsp论职务，程副科长比这位杨吉良还要高上半级，但平时根本不敢托大，何况现在俨然成了阶下囚，脸上硬挤出一丝笑容，额角的汗却止不住往下淌：“杨组长，怎么敢惊动您的大驾？这点小事......”

    nbsp杨吉良慢条斯理地坐下，拿起审讯桌上的茶壶，壶嘴对着程副科长晃了晃：“程副科长客气了，您这样的级别......”

    nbsp温水注入茶杯的声响突然打断话音，“值得我亲自伺候。”

    nbsp魏志鹏适时后退两步：“程副科长，你也知道，杨组长可是个大忙人，约他的时间并不容易。这样，你们好好聊聊，我就不打扰了。”

    nbsp他冲杨吉良恭敬地点头，竟是再也不看程副科长一眼，转身退了出去。

    nbsp铁门关上的刹那，程副科长听见钥匙在锁孔里转了两圈——

    nbsp这声音他太熟悉了，往日都是他在门外锁别人。

    nbsp杨吉良推了推金丝眼镜，镜片后的眼睛弯成两道月牙：“程副科长，您是老刑讯了，规矩都懂。”

    nbsp“接下来，是您自己说？我问您答？还是......”

    nbsp“我问，您闭口不答？”

    nbsp他说话时依旧带着温润的笑意，仿佛在讨论今日的天气。

    nbsp程副科长的脸色瞬间煞白，连嘴唇都失了血色。

    nbsp杨吉良亲自出马，意味着此事早已层层上报，直接捅到了处座的案头。

    nbsp他太清楚督察科的流程——若非铁证如山，绝不会惊动这位“活阎王”。

    nbsp原以为魏志鹏求自己帮忙，没想到针对行动科的人早盯上了自己，这根本就是个局。

    nbsp“杨组长，”他嗓子哑得不像话，“能否给支烟？”

    nbsp杨吉良轻笑，从镀银烟盒里弹出一支三炮台，却在递出的瞬间收回，只将烟卷放在鼻下轻嗅：“程副科长，我这里的烟都是便宜货，怕是入不了你的法眼......”

    nbsp程副科长扯出个难看的笑容，镣铐随着他前倾的动作哗啦作响：“都到了这步田地，还有什么烟不能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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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杨吉良这才将烟递过去，擦燃火柴给他点烟。

    nbsp“咳咳咳——”

    nbsp第一口烟就呛得程副科长弓起背，这烟比他常抽的哈德门辛辣十倍。

    nbsp杨吉良欣赏着他涨红的脸，轻声道：“味道如何？”

    nbsp程副科长缓缓直起腰，竟低笑起来。

    nbsp“杨组长的烟自然是极好的，”他舌尖舔过开裂的嘴唇，“这味道...程某多年未尝过了。”

    nbsp事情到了这一步，程副科长反倒是镇定了许多，反正情况已经这样了，最多不过是一死，还能坏到哪里去呢？

    nbsp杨吉良微笑看着他，并不回答。

    nbsp程副科长再次深吸一口，劣质烟草混着血腥气在肺里翻腾，呛得眼角沁出泪来。

    nbsp“哈......”

    nbsp他仰头吐出烟圈，看着青雾在审讯室惨白的灯光下扭曲消散。

    nbsp这烟确实劣得刺喉。

    nbsp烟灰簌簌落在衣服上，程副科长突然想起第一次审讯犯人时，自己也是这样，隔着烟雾欣赏对方的绝望。

    nbsp报应来得真快啊。

    nbsp程副科长深深吸尽最后一口烟，直到火星险些烧到鼻尖，才缓缓吐掉烟头。

    nbsp地上的水很快浸灭了最后的红光，就像即将熄灭的生命。

    nbsp杨吉良的眼镜片反射着冷光：“再来一支？”

    nbsp程副科长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突然笑了：“好啊！多谢杨组长了。”

    nbsp反正结局已定，不如多尝几口这人间烟火。

    nbsp程副科长叼着烟卷凑近杨吉良递来的火，深吸一口，烟头霎时亮起猩红的光。

    nbsp“呼——”

    nbsp青烟从鼻孔喷出，在空气中划出两道笔直的线。

    nbsp到底是老烟枪，适应得就是快。

    nbsp第二支烟，速度就快了很多。

    nbsp烟头落地的刹那，杨吉良的嗓音便贴着响起。

    nbsp“怎么样，程副科长，现在是不是该说点什么了？”

    nbsp程副科长脖颈突然前伸，咧嘴一笑，血迹从干裂的唇纹渗出来：“杨组长想听什么？”

    nbsp“很简单，先说说你替日本人做了哪些事情？”

    nbsp“杨组长说笑了，我怎么可能替日本人做事？”

    nbsp“程副科长已经抽了我两支烟，你再这么说就没意思了。”杨吉良脸上一点都看不出生气的样子，“看来还是我的烟档次不够啊。也好，那咱们就换档次高的。”

    nbsp(本章完)

    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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