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3章 一是一，二是二[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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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p;  nbsp甚至哪怕他们什么也不干，都能起到相同的作用。

    nbsp毕竟他们身上带着罪呀。

    nbsp混沌的掩义隐贼、好行凶慝（tè），穷奇的毁信恶忠、崇饰恶言，梼杌的冥顽不灵、桀骜不驯，以及他的贪于饮食，冒于货贿。

    nbsp反者道之动，当这些罪存在的时候，秩序就必然存在。

    nbsp否则的话，这些算得上是罪吗？

    nbsp更何况，秩序本身就会扩张，那道“线”也会自己往荒服挪。

    nbsp王畿的人会说“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会带着耒耜和礼器走进蛮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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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把丛林烧成田，把怪石刻成碑，把他们四凶的故事编进《山海经》。

    nbsp说“此等怪物，见则天下大乱”，好像他们存在本身，就是对秩序的冒犯。

    nbsp饕餮忽然想起东荒海边的那块礁石，上面刻着族人用爪子划的字。

    nbsp歪歪扭扭的，像极了中原鼎上的铭文，却被海浪磨得只剩个“回”字。

    nbsp舜帝最狠的从来不是流放，是让他们连“反抗”都成了秩序的一部分。

    nbsp你厉兵秣马，他说你“逆天”。

    nbsp你苟延残喘，他说你“服化”。

    nbsp连你恨得牙痒痒的那道线，都是靠你们的“凶”才显得更“正”。

    nbsp也是因此，这四个流放犯直接不玩儿了，拼了命的跑回来。

    nbsp跑回来以后，更是直接把王畿里面的秩序所诞生的罪跟自家绑定在一起，开始了不断仰卧起坐的一生。

    nbsp但即使如此，他们也不愿意再回荒服、要服。

    nbsp毕竟这真的太他妈欺负人了。

    nbsp“回到王畿？”饕餮突然低笑起来，笑声里带着血沫。

    nbsp“我现在不就在王畿吗？”

    nbsp饕餮的笑声在盘古之心内回荡，带着一股刺破虚妄的尖锐。

    nbsp他缓缓抬起头，目光穿透这颗搏动的天地核心，定定的看着神霄道人。

    nbsp“而且你以为王畿是块干净地？”

    nbsp他猛地张开巨口，喉间翻涌的罪源之力化作一道黑影，直冲向盘古之心的内壁。

    nbsp“当年舜帝划的线，早被你们自己的‘秩序啃得千疮百孔了！”

    nbsp黑影撞在壁上，炸开万千碎片。

    nbsp王侯将相在鼎前焚香，却在账后瓜分灾民的粮。

    nbsp礼官念着“仁义道德”，却把直谏的臣子拖去受五刑。

    nbsp青铜鼎上刻着“普天同庆”，鼎下埋着反抗者的枯骨。

    nbsp这些画面里的“罪”，与四凶的罪孽如出一辙，只是被礼乐的绸缎裹得更体面。

    nbsp“混沌掩义隐贼？王畿的狱里，多少冤魂是被‘大义盖住的？”

    nbsp饕餮的声音像碾过碎石的车轮。

    nbsp“穷奇毁信恶忠？那些写在盟书上的血字，哪次不是被王侯自己擦掉的？

    nbsp梼杌冥顽不灵？可你们的‘教训，不就是让百姓跪着别抬头吗？

    nbsp还有我这贪念……”

    nbsp他忽然大笑，笑出的血沫溅在罪源巨斧的虚影上：“特么的你们囤积的金玉、腐烂的粮食，比我吞过的山还多。

    nbsp特么的凭什么你们的贪婪叫‘丰饶，我特么的就得叫‘罪？

    nbsp特么的凭什么你们的狠辣叫‘权谋，我特么的就得叫‘孽？”

    nbsp盘古之心剧烈震颤，随着饕餮的话音，那柄巨斧虚影化作一面巨大的青铜鼎。

    nbsp鼎身刻满王畿的礼器纹饰，内里却盛满了与四凶同源的罪源之力。

    nbsp这是饕餮过往记忆中的模样。

    nbsp“我现在就在王畿。”

    nbsp饕餮一字一顿地说，每说一个字，体内的罪源之力就暴涨一分。

    nbsp“在你们的礼器里，在你们的竹简里，在你们不敢承认的每一个念头上。

    nbsp更何况你如今还带我来承受了盘古的罪。”

    nbsp神霄道人漠然看着饕餮眼中暴涨的凶光，忽然笑了，那笑容里没有嘲讽，只有一种“果然如此”的了然。

    nbsp“你们真的回来了吗？

    nbsp要知道，现在有一句话叫做此心安处，即是吾乡。

    nbsp你们的心现在真的在王畿？”

    nbsp“我操你姥姥。”

    nbsp饕餮开骂的同时直接动手，想要跟神霄道人爆了。

    nbsp罪源之力翻涌，不需要招式，饕餮直接把这个东西朝着神霄道人泼洒了过来。

    nbsp他就不信了，神霄道人也敢像他们4个一样承受这玩意儿。

    nbsp神霄道人当然不敢直接承受，但道教子弟可是全方位发展的。

    nbsp尤其是打架的方面，君子善假于物。

    nbsp法宝、兵器可比个人拳脚受重视多了。

    nbsp所以神霄道人掌心的太清神符突然化作一道太极虚影，将饕餮的攻势稳稳兜住。

    nbsp两股力量碰撞的刹那，盘古之心内炸开漫天光屑。

    nbsp每一粒光屑里都浮沉着画面：四凶在荒服啃食生肉的寒夜，王畿的宫殿里正觥筹交错。

    nbsp四凶族人被秩序之力蚀成枯骨的荒原，中原的井田上正插着“仁政”的木牌。

    nbsp东荒礁石上那个“回”字被海浪冲刷的瞬间，王畿的史官正提笔写下“四凶作乱，流之四裔”。

    nbsp“你看。”

    nbsp神霄道人的声音从太极虚影后传来，带着一种穿透喧嚣的平静。

    nbsp“你的骨子里藏着的，还是对荒服的恨。

    nbsp你骂的每一个字，都系着对那道线的执念。

    nbsp你这颗心，到底是在王畿，还是在那道线的边缘打转？”

    nbsp“操……”

    nbsp饕餮的怒吼卡在喉咙里，“那又怎样？”

    nbsp他决定耍无赖了。

    nbsp“不怎样。”

    nbsp神霄道人收回太极虚影，指尖点向青铜鼎虚影的底部，那里竟有一道细微的裂痕。

    nbsp“只是想让你看看，你们拼命要‘回的地方，早就和你们逃离的荒服长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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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王畿的礼器刻着你们的罪，荒服的冻土埋着王畿的骨。

    nbsp天地功罪合一，善恶分明。

    nbsp你以为只是让功罪对等？

    nbsp错了，这天地的规矩，本就是从‘一劈成‘二时定的。

    nbsp可定规矩的人，总爱把对自己有利的归为‘善，把碍事的归为‘恶。

    nbsp把中心的称为‘王畿，把边缘的贬为‘五服。

    nbsp可世界不应该是这样的，做人不应该是这样的。”

    nbsp青铜鼎猛地翻转，内里的罪源之力倾泻而出，在盘古之心内凝成一条奔腾的河。

    nbsp河水里，四凶的嘶吼与王畿的礼乐声混在一起，竟诡异地和谐。

    nbsp神霄道人站在河岸上，看着四凶在罪源之河里与王畿的“罪”纠缠、融合，忽然抬手散去了太清神符的微光。

    nbsp“山海重临，不是让蛮荒吞噬文明。”

    nbsp神霄道人望着这一切，轻声说道。

    nbsp“是让文明承认，自己从来没离开过蛮荒。

    nbsp盘古的罪，也不是让你们扛着，是让你们融了。”

    nbsp神霄道人的身影渐渐模糊。

    nbsp“补全天地，不是把‘逆塞回去，是让‘恒常和‘逆认亲。

    nbsp就像现在，山海重临，哪还有什么五服王畿？只有连着筋的一块肉。

    nbsp也是要一是一，二是二。”

    nbsp“去你妈的……”饕餮低声骂了一句，却没再动手。

    nbsp只是大笑道：“融就融，谁怕谁。”

    nbsp有了饕餮的引导，青铜大鼎再度化作斧头。

    nbsp既不神圣也不威武，平平常常的，就像普通人家砍柴用的东西。

    nbsp只是这一回盘古之心混合着大鼎里面的那条罪源河流，仿佛捏泥巴一样的同样变做了一把斧头。

    nbsp蜀山之上。

    nbsp殷若拙刚以剑气托起最后一名坠落的弟子，心有所感，猛地抬头望向九天之外那常人不可见的虚无深处。

    nbsp慕容紫英也同时凝望，向来平静的眼底泛起波澜。

    nbsp“开始了……”慕容紫英低语。

    nbsp只见那九天之上，并非云霞，而是空间的本质被撼动。

    nbsp一道贯穿天地、横亘古今的、巨大到无法想象的“裂痕”凭空显现。

    nbsp那不是物理的破碎，而是概念层面的撕裂。

    nbsp裂痕的一边，是秩序井然、礼乐升平、山河锦绣的“王畿”投影。

    nbsp另一边，是冰封大漠、流沙瀚海、毒瘴丛林、惊涛荒岛的“荒服”景象。

    nbsp“咔嚓——”

    nbsp一声并非响在耳畔，而是直接在生灵灵魂深处炸裂的脆响。

    nbsp那道横亘天地的巨大裂痕，在罪孽之斧无形气机的“劈砍”下，并非被斩断，而是被强行弥合了一瞬。

    nbsp就在那一刹那的弥合中，王畿的礼乐钟声与荒服的凶兽咆哮奇异地重叠在一起。

    nbsp庄严与野蛮，秩序与混乱，功勋与罪孽所有对立的概念界限变得模糊不清。

    nbsp“噗。”

    nbsp殷若拙受的伤更重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养好。

    nbsp“操他妈的神霄道的疯子。”

    nbsp慕容紫英周身则泛起清冷的剑光，勉强护住自身，眼神却亮得惊人：“功罪相冲，道痕自愈，这才是‘补全，不是抹杀，而是归一。”

    nbsp“操……原来‘回到王畿……是这么个‘回法？把‘线……直接他妈劈没了？”

    nbsp最后的模糊意识中，饕餮断断续续的骂道。

    nbsp这特么比他当初想的还要疯，毕竟那个时候，他只不过是想着带着荒服要服把王畿给砸了罢了。

    nbsp神霄道人听到这话，无奈的笑了笑说道：“砸了王畿，不还是换个地方画新的线？

    nbsp辛辛苦苦这么久，到底还是兜兜转转的打圈，何必呢？”

    nbsp更何况做不到这种事儿，他凭什么让玉清九霄，神霄最高。

    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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