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第188节再上北山[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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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nbsp“别说以前的事了。”周美丽从竹篮里拣了个红透的苹果塞到他手里，果皮上还带着新鲜的绒毛，“大家都想想现在的好日子，蛮子你现在不也和二懒叔一大家子人不是？女儿女婿身边陪着，孙子都上幼儿园了，天天背着新书包，比起当年强多了。”

    nbsp蛮子嘿嘿笑了，牙花子都露了出来，咬了口苹果，酸得眉头拧成了疙瘩，眯起了眼：“可不是嘛，现在超市里啥水果没有？我家保鲜柜里，车厘子、芒果摆得满满的，红的黄的紫的，哪用得着偷啊，想吃了随手就能拿。”

    nbsp正说着，山下传来汽车引擎声，两道车灯从树影里钻出来，像两只探路的眼睛，在水泥路尽头停下，扬起一阵轻尘。钢蛋探出头喊：“都在呢？”他穿着件灰色夹克，拉链没拉到底，露出里面印着“北山果园”的红T恤，胸口的图案洗得有点发白，“金凤，快下来，你看谁来了！”

    nbsp金凤从副驾驶下来，手里还拎着个印着碎花的保温桶，看见梨树下的人群，眼睛一下子亮了，像落了两颗星星：“呀，这么多人！”她往许前进跟前走，高跟鞋踩在草地上有点打晃，鞋跟陷进软泥里，“我还以为就咱们几个，这可真是……太热闹了。”

    nbsp“这顿饭的威力太大了吧？”小吴笑着打趣，往钢蛋肩上一拍，拍得他一个趔趄，“你小子前儿个在村委会说要给果园搞生态采摘，说要请大家来帮忙，我还以为就来三五个人，没想到把老少爷们都惊动了。”

    nbsp“你小子别说那话。”许前进瞪了他一眼，转而拍了拍钢蛋的胳膊，掌心的温度透过衣料传过去，“咱们合作社全体总动员，准备全力支持你的北山果园。赶紧安排工作吧，我们来了不是来看果树、看风景的，该疏枝的疏枝，该搭棚的搭棚，你说咋干就咋干，绝不含糊。”

    nbsp“别这样，前进哥、吴书记。”钢蛋搓着手，眼眶有点红，鼻尖也泛着酸，“你们能来我就知足了，我还怕大家嫌累不肯来呢。”他往金凤手里的保温桶指了指，桶身上还带着点余温，“今早四点就起来熬的绿豆汤，加了冰糖，想着大家干活渴了喝，没想到……”他声音有点发颤，“太幸福了，太开心了。金凤，你看看，他们都来了，都来了！你看看前进哥、美丽姐、二懒叔、三嫂、吴哥、水灵，还有小虎子、秀秀……一个都不少！”

    nbsp金凤把保温桶往石头上一放，“咚”的一声轻响，拧开盖子，绿豆的清香混着冰糖的甜气漫出来，在风里飘得老远。“快别说了，赶紧分活吧。”她从帆布包里掏出张图纸，上面用红笔标着果园的分区，边缘都磨得起了毛，“二懒叔、三嫂，你们俩熟门熟路，带着小虎子和秀秀去检查围栏，看看有没有坏的木桩子，松了的就钉牢点；水灵、香玲，你们去给新栽的樱桃树浇水，水管子在仓库墙角靠着，记得别浇太多，根泡烂了可不行；前进哥、美丽姐，你们帮我看看这生态厕所的位置，是不是得往东边挪挪，离采摘区远点，省得有味道；小吴、满子，咱去把那几棵老苹果树的枯枝锯了，免得刮大风时砸到人……”

    nbsp大喇叭三嫂已经拎起墙角的铁皮水桶往仓库走，蓝布褂子的衣角扫过草叶，带起一阵细碎的声响：“放心吧金凤，这果园的石头哪块是尖的，哪棵树结的果子最甜，我闭着眼都能摸到！想当年我在这摘苹果，一天能摘两筐，筐筐都冒尖，现在虽说手脚慢了，看个围栏还不是小菜一碟？”

    nbsp二懒牵着小虎子的手往山坡走，小家伙手里攥着个刚摘的野山楂，红得像颗小玛瑙，被他捏得紧紧的小虎子，叔带你去看当年我赶羊的地方，那时候有只老绵羊最不听话，总往果树底下钻，被我追得满山跑，现在想想，倒也有意思……”

    nbsp许前进望着散开的人群，晨光已经爬过树梢，把果园染成一片金红，连空气里都飘着暖融融的味。周美丽碰了碰他的胳膊，往远处指了指——钢蛋正踩着木梯给苹果树疏枝，金凤举着图纸在底下仰着头喊，声音被风送得老远；小吴和满子扛着锯子往果园深处走，锯子刃在阳光下闪着亮；三嫂的大嗓门混着孩子们的笑声飘过来，像一串珠子滚在草地上，脆生生的。

    nbsp“你看，”周美丽的声音轻轻的，像怕惊了这满园的晨光，“这果园啊，还是得有人气才活泛。”

    nbsp许前进点了点头，弯腰从地上捡起片苹果叶，叶脉在晨光里看得清清楚楚，像老人手上的青筋。多少年了？北山果园的果子结了一茬又一茬，青了又红，人来了一波又一波，老了又换了新的，可这山、这树、这些人，好像从来都没离开过。就像这晨露，落了又生，润着脚下的土，也润着每个人的心。

    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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