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第178节进村交流[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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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记：“对了吴书记，明天开机仪式人肯定多，到时候需要不少人手搭把手，搬搬东西、维持下秩序啥的。我希望能麻烦咱们村的乡亲们帮个忙，酬劳的话……”

    nbsp“哎，徐导，说啥酬劳呢！”小吴书记没等他说完就摆了摆手，语气干脆得像劈柴，“您能把剧组拉到咱村来，就是给咱村添光增彩了，乡亲们高兴还来不及呢。我早就跟大伙儿说好了，明天不管谁有空，只要用得着，尽管招呼，甭管是搬东西还是干啥杂活，保证随叫随到，绝不含糊！”

    nbsp许前进也在旁边连连点头，手里的旱烟杆在烟荷包上磕了磕：“就是就是，徐导你放心，都是自家人，客气啥。咱们村的人，别的没有，就是实在，干活也利索。”

    nbsp徐大国心里顿时暖烘烘的，像揣了个小火炉。他看着院子里昏黄的灯光，听着远处稻田里传来的几声虫鸣，那叫声细细碎碎的，倒比城里的霓虹更让人踏实。他笑着举起手里的搪瓷缸，缸沿上还沾着点茶渍，对着众人扬了扬：“那我就先谢谢大伙儿了！明天，咱们一起把这事儿办得热热闹闹、风风光光的！”

    nbsp“哎，好！”众人的声音混在一起，有高有低，却都带着一股子热乎劲儿，在宁静的夜色里，像一串被线串起来的温暖音符，飘飘悠悠地飞向了远处的田野，落在沉甸甸的稻穗上，落在翻涌的麦浪里。

    nbsp日头渐渐往西斜了些，晒谷场的热气却没见消减，反倒被山风卷着，裹上了些稻禾的清甜，往人鼻尖里钻。老榆树下，年轻女演员正缠着周美丽问当年种豆子的诀窍，手里还攥着片刚从田埂上摘的野菊，黄灿灿的花瓣沾着点细土，倒像极了周美丽年轻时别在辫梢的模样，怯生生的，却透着股韧劲。

    nbsp“那时候哪有啥诀窍？”周美丽笑着拍了拍她的手背，掌心的茧子蹭得人有点痒，“就凭一股子傻力气。天不亮就往地里钻，露水打湿裤脚，太阳一出来再把潮气蒸干，裤腿上能结层白花花的盐霜，摸起来糙得像砂纸。”她忽然抬手，指着梯田尽头那架老旧的石碾子，“你看那物件，当年脱粒全靠它。男人们光着膀子推碾子，脊梁上的汗珠子滚得像水珠子，号子声能传到河对岸；女人们就蹲在旁边捡麦穗，哪怕是掉在泥里的，也得捡起来吹吹土，一粒都舍不得丢。”

    nbsp年轻男演员不知何时扛来了那架木犁，犁头被岁月磨得发亮，像镀了层银，木头把手被无数双手攥过，包着层厚厚的包浆，温润得像玉。他试着往肩上一架，刚走两步就踉跄了一下，引得众人笑起来，他自己也红了脸，挠着头说：“这玩意儿看着不起眼，咋这么沉？”

    nbsp“傻小子，”许前进接过犁把，手腕轻轻一翻，犁尖就稳稳地扎进旁边的空地里，泥土被豁开一道整齐的口子，“这不是靠蛮力，得顺着劲儿走。就像当年修渠，石头硬，咱就得绕着弯子凿；水往低处流，人心也得往一处聚，不然啥事儿都办不成。”

    nbsp徐大国蹲在田埂上，指尖捻起一撮土，土粒带着阳光的温度，簌簌地从指缝漏下来，落回田里。“这土好啊，带着劲儿呢。”他抬头望着远处的山影，夕阳正往山坳里沉，把山尖染成了金红色，忽然对身边的副导演老张说：“开机那天，咱就从这梯田拍起。让演员们扛着犁、握着镰，就按当年的样子走一遍——不用演，往这儿一站，脚踩着这片土，故事自己就从土里冒出来了。”

    nbsp老张举着相机连连点头，镜头里，年轻演员们正跟着周美丽学捆稻子的手法，手指被稻秆勒出红印也不在意，眼睛亮晶晶的，像揣着星星。村头的二懒提着个竹篮走过来，篮子里是刚从自家菜园摘的黄瓜，还带着嫩黄的花，沾着晶莹的水珠，递到众人面前：“尝尝？咱这土疙瘩长出来的，脆着呢，咬一口能飙水。”

    nbsp女演员接过来咬了一大口，清甜的汁水顺着嘴角往下淌，她赶紧用手背擦了擦，笑得眼睛弯成了月牙：“比城里超市买的甜多了！带着股土腥气的香！”

    nbsp“那是自然，”周美丽脸上的笑纹更深了，像老树的年轮，藏着岁月的故事，“这地认人呢，你对它上心，春种秋收不偷懒，它就给你长好东西。当年老人们总说，葫芦湾的土，是能长出金疙瘩的。”

    nbsp说话间，山坳里飘来炊烟的味道，混着晒谷场的麦香，在风里缠成一团，暖融融的。许前进抬头看了看天，太阳已经爬到西边的山头，把云彩染成了金红色，像泼了一碗融化的蜜糖。“该回去了，”他拍了拍徐大国的肩膀，掌心的温度透过布料传过来，“晚上让婆娘杀只土鸡，炖上土豆，咱就着月光，好好聊聊当年修渠的那些事儿，保准让你听个够。”

    nbsp徐大国笑着应下，目光扫过田埂上一串深浅不一的脚印——有许前进的，宽大厚实，带着泥土的重量；有周美丽的，小巧稳健，藏着岁月的韧；也有年轻演员们的，轻快新鲜，带着好奇的劲。新旧脚印交叠在一起，像一串被时光串起的珠子，一头连着沉甸甸的过往，一头通向亮堂堂的将来。

    nbsp远处的锣鼓声不知何时停了，只有几声蝉鸣在树梢上拖得长长的，像谁在哼着老调子。老榆树上的麻雀扑棱棱飞起，惊落几片地飘进梯田里，落在那架发亮的木犁旁，像给这即将开场的故事，悄悄盖了个带着泥土气的章。

    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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