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第31节岁月街角的风[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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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把“往前冲”的誓言吹得老远老远。

    nbsp挂了电话，藤椅又开始摇晃。许前进仰头望天时，云絮正从老房尖慢悠悠掠过，天还是当年的蓝，却比记忆里淡了些——像被岁月兑了水的蓝墨水。他摸了摸裤袋里的钥匙链，旧工牌的塑封早裂了缝，“许前进”三个字却还凸着，硌得掌心发疼。曾经握扳手能拧开锈死螺丝的手，如今握毛笔抄《心经》时都得屏住呼吸；曾经能在机器轰鸣里辨出零件异响的耳朵，如今只能听见孙子奶声奶气的“爷爷”。

    nbsp收废品的三轮车碾过石板路，车斗里的啤酒瓶碰出清冽的响，像极了老族长留给他说的那句话：“前进啊，咱这辈子，把咱葫芦弯的热闹都凑齐了。”风掀起晾衣绳上的蓝衬衫，影子落在地上晃啊晃，竟晃成了十八岁那年蹲在葫芦弯村口画未来的少年——那时他在纸上画满了高楼、汽车，还有永远冒热气的包子铺，却没画到，岁月会把人磨成街角的风，轻轻一吹，就把那些滚烫的梦，都吹成了天上的云。

    nbsp暮色漫上来时，“老地方”的霓虹灯亮了。暖黄的光映在玻璃上，晕开一圈圈温柔的涟漪，像极了二十年前那个夏夜——他浑身机油味推开店门，美丽姐端着炸酱面骂骂咧咧，“许前进你个臭小子，钢蛋儿又把你骗去修自行车了吧？”此刻他摸出手机，指尖在屏幕上敲得很慢：“明晚老地方，三箱啤酒，外加两碗炸酱面，多放黄瓜丝。”发送键按下时，屏幕映出他眼角的纹路，却比任何时候都柔软——原来有些东西，岁月是催不老的，比如老槐树上的蝉蜕，比如旧工牌上的名字，比如藏在炸酱面香味里的，永远鲜活的夏天。

    nbsp最后一丝蝉鸣被风卷走时，许前进望着渐暗的天，忽然懂了：岁月从来不是锋利的刀，而是一坛陈年的酒。那些没说出口的牵挂，没兑现的约定，都在时光里慢慢发酵，等着某个黄昏，被当年的风轻轻启封——就像此刻，他听见自己心里有个声音在说：走吧，去老地方，那里还有人，替你留着未凉的面，未拆的酒，和永远不会老的，岁月的风。

    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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