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4章 第845梦－故事[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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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祠堂的地砖沁着经年不散的湿寒，阿晚跪在蒲团上，指尖划过青铜鼎上斑驳的纹路。

    nbsp鼎下暗格里，七根浸过朱砂的桃木钉正泛着妖异的红，每一根都对应着丈夫陈砚身上一处大穴。

    nbsp“还差最后一步。”黑袍人声音像生锈的铁片摩擦，“子时三刻，取心头血引魂，再用他的命灯换你那位的魂灯，就能让他彻底回来。”

    nbsp阿晚抬头时，烛火在她瞳孔里烧出两团跳动的光。

    nbsp她想起三日前，陈砚提着食盒走进祠堂，当时他显然刚从工地赶来，裤脚沾着泥点，手里还攥着给孩子们买的糖人：“我看你傍晚没回家，就把孩子们托付给邻居，给你带了碗热汤。”

    nbsp他说着掀开食盒，氤氲的热气里，是阿晚从前最爱喝的菌菇汤——阿澈从不喝菌菇，说那味道像腐烂的木头。

    nbsp阿晚的指尖在袖中攥紧桃木钉，指节泛白。

    nbsp陈砚把汤碗递到她面前，眼神里的温柔像浸了水的棉花：“最近总看你往这边跑，是不是有什么心事？要是还惦记着……”

    nbsp“别提他。”阿晚打断他时，声音发颤。她看见陈砚眼中的光暗了暗，却还是把汤碗往她手边又推了推：“好，不提。汤要凉了，快喝吧。”

    nbsp接着陈砚把剥好的橘子递到她手边，指腹蹭过她手背的薄茧：“孩子们说想去城郊的温泉，等我把手头的工程结了，咱们一家四口去住两天。”

    nbsp那时她盯着橘子上晶莹的汁水，只觉得碍眼——从前阿澈剥橘子，从不会弄破一点橘瓣。

    nbsp黑袍人早已不见，祠堂里只剩烛火噼啪作响。

    nbsp阿晚起身时，裙角扫过地上的符纸，那些用鸡血画就的咒文像一条条扭曲的蛇，缠绕着指向祠堂中央的法阵。

    nbsp法阵中央摆着的，是阿澈生前穿过的青布衫，衣角还留着当年她绣错的袖子。

    nbsp子时三刻的钟声撞在祠堂的梁柱上，阿晚猛地将桃木钉刺向陈砚的心口。

    nbsp陈砚的眼睛倏地睁大，他没有挣扎，只是看着阿晚，声音轻得像叹息：“你终究……还是选了他。”

    nbsp鲜血顺着桃木钉的纹路往下淌，滴在法阵中央的青布衫上。

    nbsp那些血迹像活过来一样，顺着针脚蔓延，最终织成一张猩红的网。

    nbsp祠堂的烛火突然暴涨，一阵刺骨的寒风卷过，阿澈的身影从法阵中缓缓浮现——还是当年的模样，青布衫干净得没有一点褶皱，眉眼间带着她记忆里的清冷。

    nbsp“阿晚。”阿澈开口时，声音像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nbsp阿晚扑过去想抱住他，却扑了个空——他的身体像烟雾一样虚幻，只有指尖触到的地方，带着刺骨的凉。

    nbsp这时，祠堂外传来孩子们的哭声。

    nbsp阿晚猛地回头，看见两个孩子跌跌撞撞地跑进来，小的那个怀里还抱着陈砚给她绣的平安符。

    nbsp“爹！爹！”大一点的孩子扑到陈砚身边，却被地上的血迹吓得后退，“娘，你为什么要杀爹？”

    nbsp阿晚这才看向地上的陈砚。他的胸口插着桃木钉，鲜血浸透了衣衫，眼睛却还睁着，望向她的方向，里面没有恨，只有一片死寂的空茫。

    nbsp她想起陈砚第一次带她回家时，在院门口种了一株海棠，说等开花了，就娶她。

    nbsp后来海棠年年开花，他却再也没机会看见今年的花期。

    nbsp“你以为复活的是他？”黑袍人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带着诡异的笑，“你用挚爱之人的命换回来的，不过是执念凝成的虚影。他没有记忆，没有感情，只是靠着你的执念存在。”

    nbsp阿晚转头看向阿澈，却发现他的身影正在慢慢变得透明。

    nbsp她伸手想去抓，却只抓住一把冰冷的空气。

    nbsp阿澈的脸渐渐扭曲，青布衫上的手臂开始腐烂，散发出刺鼻的恶臭——就像当年他病死时，她守在床边闻到的味道。

    nbsp“娘，爹不动了。”小女儿的声音带着哭腔，拉了拉她的衣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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