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3章 第784梦第四世[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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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忆起第一世被投入八卦炉的情景,六丁神火舔舐着我的翅膀,如来的声音在耳边回响:34;金蝉子,放弃吧,真经本就是镜花水月。34;
nbsp那时我还不明白,所谓真经,不过是用无数轮回织成的牢笼。
nbsp直到这一世,我在盘丝洞看见那些蛛丝缠绕的佛像,才惊觉每尊佛的眼睛里都嵌着一只死去的金蝉。
nbsp34;师父,前面就是雷音寺了。34;孙悟空的声音带着异样的颤抖。
nbsp我抬头望去,灵山在云雾中若隐若现,琉璃瓦反射着诡异的红光,像极了每一世我流的血。
nbsp夜里,三个徒弟围坐在一起。
nbsp猪八戒啃着最后一个馒头,含糊不清地说:34;其实......我早知道取不回真经。34;
nbsp沙悟净摸着空荡荡的脖颈,低声道:34;每一世,都是我们亲手送你去死。34;
nbsp孙悟空把金箍棒插进地里,金睛里第一次有了泪光:34;金蝉,对不起......我们也是身不由己。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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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我笑了,从怀里掏出那半片蝉蜕的灰烬。34;我知道。34;
nbsp第一世如来就说过,金蝉子必须死,才能让世人相信真经的存在。
nbsp而他们三个,不过是负责执行轮回的狱卒。
nbsp五
nbsp雷音寺的大雄宝殿比记忆中更空旷,十八罗汉的泥塑眼神空洞,如来佛祖的金身在香雾中若隐若现。
nbsp阿傩、伽叶站在台阶下,手里托着无字经卷,脸上挂着了然的微笑。
nbsp34;金蝉子,你来了。34;如来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震得我耳膜生疼。
nbsp我看着自己的手掌逐渐透明,知道这具肉身即将完成使命。
nbsp34;我不是金蝉子。34;我挺直脊背,额间的蝉形印记突然迸发出金光,34;我是玄奘,是那个在长安城说书的先生,是流沙河底的冤魂......我是所有不甘被宿命摆布的灵魂。34;
nbsp如来的金身突然裂开,露出底下爬满的金蝉尸骸。
nbsp34;放肆!34;他怒吼着挥下手掌,像第一世那样。
nbsp可这一次,我没有躲闪。
nbsp孙悟空的金箍棒、猪八戒的钉耙、沙悟净的降妖宝杖同时挡在我身前。
nbsp金光与佛光碰撞的瞬间,我听见无数蝉鸣从四面八方涌来,那是被囚禁在真经里的所有魂魄在呐喊。
nbsp34;原来......你们早就醒了。34;我看着三个徒弟逐渐透明的身影,明白到每一世的反抗都不是徒劳,每一次死亡都在积攒力量,就像蝉在地下蛰伏十七年,只为破土而出的那一刻。
nbsp如来的手掌停在半空,金身寸寸碎裂。
nbsp阿傩、伽叶手里的无字经卷化为飞灰,雷音寺的琉璃瓦开始剥落,露出底下青灰色的石砖——那是用无数金蝉的尸骨砌成的。
nbsp34;不可能;如来的声音带着惊恐,可他不知道,当最后一只金蝉拒绝死亡时,所谓的宿命早已崩塌。
nbsp六
nbsp灵山在身后崩塌,我站在凌云渡的岸边,看三个徒弟的身影渐渐消散。
nbsp孙悟空笑着说:34;这下,不用再戴紧箍咒了。34;
nbsp猪八戒朝高老庄的方向挥挥手:34;翠兰,等我;
nbsp沙悟净望着流沙河,轻声道:34;终于可以回家了。34;
nbsp河水清澈见底,映出我年轻的脸,额间的蝉形印记褪去,掌心的灰烬随风飘散。
nbsp远处传来钟声,不是雷音寺的,是长安城里化生寺的晨钟。
nbsp我转身往回走,脚下的路渐渐变得熟悉——那是回长安城的路。
nbsp雨又开始下了,和出发那天一样,带着松烟墨的气息。
nbsp街边酒肆的幌子在风中摇晃,说书先生的声音隐约传来:34;话说那唐僧师徒,历经了无数磨难,终于;
nbsp我推开门,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nbsp小二端来热茶,雾气氤氲中,我看见铜镜里的自己鬓角已生华发。
nbsp隔天,邻桌的书生正在读报:34;大唐高僧玄奘于昨日圆寂,享年四十二岁;
nbsp窗外的雨停了,阳光穿透云层,照在檐角的蛛网上。
nbsp一只新生的金蝉正从壳里钻出来,羽翼透明,在阳光下泛着微光。
nbsp它振翅飞走时,我仿佛听见整个长安城都响起了蝉鸣,清脆嘹亮,像是在宣告又一个崭新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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