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5章 这次，是我们走成了你[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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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苦寒之地，一位刚失去丈夫的村妇，抱着怀中啼哭的婴儿，跪在雪地里。

    nbsp她没有武器，便用牙咬破指尖，将滚烫的鲜血涂抹在丈夫留下的那柄生锈的柴刀上。

    nbsp东海之滨，一位渔娘在风暴中折断了船桨，眼看雷威压顶，她目眦欲裂，竟举起那半截断桨，如持神兵，奋力向天刺去！

    nbsp铁匠的意志、母亲的守护、渔娘的抗争……田间、市井、山野、江河，千万股发自肺腑的执念，顺着大地之下那刚刚觉醒的脉络疯狂汇流，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涌向麦城。

    nbsp它们在麦城上空，竟奇迹般地凝成了一道顶天立地的“人形雷盾”。

    nbsp那盾牌的轮廓，依稀是那个踏破银河的赤足身影，但构成它的，却不是神力仙气，而是无数凡人最纯粹、最原始的悲欢、愤怒与守护之心。

    nbsp九道神雷轰然撞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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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那足以毁灭山川的雷光，在接触到人形雷盾的瞬间，竟如泥牛入海。

    nbsp雷盾非但没有破碎，反而将狂暴的雷霆之力尽数吞噬、转化。

    nbsp紫色的电光在盾内被亿万道凡人意志反复冲刷、淬炼，最终化作最精纯的青金刀意，反哺而下，灌入九州地脉。

    nbsp轰——

    nbsp那张无形的刀意之网，在得到这股力量后，瞬间扩张了十倍不止，将更广阔的天地笼罩其中。

    nbsp麦城，古树之下，那位一直静坐的老长老缓缓睁开了眼。

    nbsp他能感觉到自己的生机正在飞速流逝，大限已至。

    nbsp他坦然一笑，伸手探入自己早已干瘪的胸口，摸出了一枚锈迹斑斑的铜钉。

    nbsp那是“锁魂钉”，天界赐下，用以镇压人间僭越的武魂与不羁的意志。

    nbsp他曾是天界在人间的监察者，用这枚钉子，亲手锁过无数惊才绝艳的先辈。

    nbsp如今，他将那冰冷、粗糙的钉尖，对准了自己的心口。

    nbsp“我曾代天锁你们的魂，”他低声呢喃，像是在对脚下的大地，也像是在对那些逝去的英灵忏悔，“今日，我便以我这条命，还这笔债。”

    nbsp话音落，他毫不犹豫地将锁魂钉狠狠刺入自己心脏。

    nbsp没有鲜血流出，他的身躯在钉子没入的刹那，便开始崩解。

    nbsp血肉、骨骼、乃至神魂，都化作了漫天飞舞的青金尘埃，随风散去，彻底融入了脚下的地脉之中。

    nbsp尘埃所过之处，田间的锄头发出清鸣，铁匠的炉火无风自旺，孩童掌心的金纹亮如白昼。

    nbsp他最后一声低语，乘着风，传遍了九州的每一个角落：

    nbsp“从今往后……再无天监，唯有民执。”

    nbsp夜幕降临，天穹之上，那颗曾指引武圣方向的北斗第七星“破军”，再一次亮起。

    nbsp但这一次，它的光芒不再勾勒任何人的形貌，而是化作了一道纯粹的、凝练到极致的青金光柱，沉默地撕开夜色，笔直地朝着麦城的方向垂落。

    nbsp光柱之中，无影无形，却仿佛有千万双赤足的虚影，自九州的每一寸土地上踏出，一步一步，跨越山河，汇入那通天的光芒里。

    nbsp而在九州四海，无数人家的屋檐下，堂屋中，床榻边，千万双各式各样的布鞋，竟在同一时刻，悄无声息地从鞋架、凳旁、脚下轻轻落地。

    nbsp那声音微弱得几乎不可闻，却让整片大地都为之微微一颤。

    nbsp风起了，有守夜人竖起耳朵，仿佛听见了某种低语。

    nbsp那声音不是来自高远的天上，也不是来自空旷的四野，而是从自己的脚底，从大地深处，清晰地传来：

    nbsp“这一次，不是你走给我们看……”

    nbsp“……是我们，走成了你。”

    nbsp麦城中央，那棵被雷火劈断、只余半截的古树残干，忽然轻轻一震。

    nbsp在焦黑的树皮裂缝中，毫无征兆地，绽放出了一片新叶。

    nbsp那叶片并非绿色，而是青金之色，边缘锐利如刀锋。

    nbsp紧接着，是第二片，第三片……转眼间，枯死的残干竟开满了青金之叶。

    nbsp夜风吹过，万叶摇曳，发出的不再是寻常的沙沙声，而是一种金铁交鸣、铿锵肃杀的韵律，仿佛在吟诵一首无人能懂，却让灵魂战栗的古老战歌。

    nbsp那是属于凡人的，文明的胎动。

    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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