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3章 刀梦选人，不拜香火[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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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风中残存的意识，仿佛得到了千万次回响的确认，不再是孤寂的魂，而是燎原的火种。

    nbsp关兴的意识如一缕无形的风，掠过江南村落湿润的青瓦，拂过檐角悬挂的干瘪辣椒。

    nbsp他被一股微弱却无比坚定的意念牵引，悬停在一间最不起眼的草屋之上。

    nbsp屋子里，泥土的腥气和奶香混杂在一起。

    nbsp摇篮里的新生婴孩在睡梦中皱了皱小脸，似乎正被什么噩梦侵扰。

    nbsp他那肉乎乎的小手猛地一蜷，五根手指紧紧攥成了拳头，细嫩的指节竟在空中划出了一道笨拙却暗合章法的弧线。

    nbsp那是一个起手式，虽稚嫩得可笑，却蕴含着决绝的意味——无回刀式的半式雏形。

    nbsp没有内劲，没有气力，但这纯粹到极致的“抵挡”之意，却如同一颗石子投入了平静的池塘。

    nbsp屋角，一把生了红锈的裁衣剪子忽然发出一声极轻微的嗡鸣，如同被惊醒的蜂。

    nbsp在无人触碰的情况下，它微微一震，剪刃竟自行调转了方向，锋锐的尖端直直指向门外渗透进来的、更深沉的夜色阴影。

    nbsp风中的意识微微一凝，没有惊愕，反而涌起一股暖流般的慰藉。

    nbsp原来如此。

    nbsp原来并非是他在将武道强行灌输给这片土地上的生灵，而是这片土地上的生灵，无论老幼，其血脉深处本就流淌着不屈与守护的渴望。

    nbsp他的到来，不过是唤醒了他们与生俱来的本能。

    nbsp“原来不是我在传武，是他们本就想护。”

    nbsp一声无声的叹息在风中流转。

    nbsp关兴的意识如潮水般悄然退走，只在那个小小的襁褓之上，留下了一缕几乎无法察觉的温意，渗入婴孩安稳的梦境。

    nbsp三日后，江南水乡的一处铁匠摊前，人声鼎沸。

    nbsp摊主是个胡子拉碴的老铁匠，他新打的一批刀器里，有一柄格外扎眼。

    nbsp那刀形制古朴，分量十足，最奇特的是刀柄末端，竟嵌着一截模糊不清的、仿佛是刀穗烧灼后的残骸印记。

    nbsp过往的行商武人都觉得不祥，唯独一个衣衫褴褛的游方少年，用身上最后几枚铜板买下了它。

    nbsp少年是个盗儿，眼光毒辣，他看出这刀的钢火极好，打算转手卖去城里换顿饱饭。

    nbsp当夜，他无处可去，便缩在镇外一座荒废的破庙里过夜。

    nbsp庙里神像倾颓，蛛网遍布。

    nbsp他抱着刀，枕着冰冷的石台，沉沉睡去。

    nbsp梦境光怪陆离。

    nbsp他看见一个面容模糊的北方妇人，在漫天风雪中，手中没有持刀，只有一把烧火的铁钳，却死死挡在一群凶神恶煞的兵痞面前。

    nbsp他又看见，在那妇人身后，无数身披残甲的兵士虚影悬于半空，沉默地列成战阵，他们的目光仿佛能穿透生死。

    nbsp少年猛地惊醒，只觉浑身冷汗。

    nbsp他下意识地看向怀中的刀，却发现那柄刀竟在微微发热，像一块揣在怀里的暖玉。

    nbsp刀柄那枚刀穗残印，正丝丝缕缕地渗出一种青金色的光芒，那光丝极细，却仿佛活物，顺着他的手腕缓缓缠绕而上，带来一阵酥麻的暖意。

    nbsp他鬼使神差地站起身，本能地挥出了手中的刀。

    nbsp他从未学过一天武艺，可这一刀挥出，手臂、腰腹、步法的配合却圆融得像是苦练了十年。

    nbsp刀风甚至还未及墙壁，不远处那面斑驳的庙墙上，一道深刻的裂纹竟随着他刀刃划过的轨迹，无声地蔓延开来！

    nbsp少年惊得呆立原地，握着刀的手不住颤抖。

    nbsp他不懂这是什么道理，只觉得脑海里有一个声音在告诉他，这一招“本该如此”。

    nbsp破庙深处，那块被人当做石台的残碑上，旧魂的意识如水波般荡漾开来，低声呢喃：“梦是刀的嘴，说给该听的人听。”

    nbsp与此同时，千里之外的北境，村妇护子退敌的奇事已然变了味道。

    nbsp一桩凡人母亲的血勇之举，在官府的卷宗里，成了“勾结叛军，私藏妖物”的铁证。

    nbsp一队官兵奉命前来，将小小的村落围得水泄不通，挨家挨户搜查所谓的“妖物”。

    nbsp村妇早已吓得六神无主，她将那截曾带给她勇气的、依旧温热的锈铁钉死死藏在灶台的灰烬深处。

    nbsp官兵的马靴踏碎了她家的门槛，冰冷的枪尖直指她的孩子。

    nbsp“妖物在哪？交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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