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9章 刀没了，风开始说话[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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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就在老妪抬手的刹那，她手中那柄毫不起眼的菜刀，仿佛成了一块巨大的磁石。

    nbsp一股无形的力场以她为中心骤然扩散开来。

    nbsp刹那间，方圆十丈之内，所有铁器都发出了“嗡”的一声长鸣！

    nbsp匪首和他两名手下手中的钢刀剧烈震颤，几乎要脱手飞出。

    nbsp更让他们惊骇欲绝的是，灶台里烧火的铁锅、门上的铜环、墙角靠着的锄头、甚至连房梁上挂着的一串风干肉的铁钩，都像是受到了某种无形的召唤，在一瞬间凌空跃起。

    nbsp这些杂乱的铁器在空中组成了一个残缺不全、歪歪扭扭的刀阵，带着一股原始而暴戾的气息，呼啸着朝三名匪徒撞去！

    nbsp“鬼！有鬼啊！”

    nbsp匪徒们吓得魂飞魄散，哪里还顾得上杀人，连滚带爬地向屋外逃去。

    nbsp匪首跑得最快，刚冲到屋檐下，只觉脖颈一凉，一股温热的液体喷涌而出。

    nbsp他惊恐地伸手一摸，满手是血，喉咙已被一道从天而降的寒光切开。

    nbsp他艰难地回头，只看到一柄生锈的镰刀，正从屋檐上缓缓滑落，“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nbsp那是村民白天用来割草，随手扔在屋顶的。

    nbsp第二天清晨，幸存的村民们收拾着残局。

    nbsp那个昨夜幸免于难的孩子，在灶台边捡起了奶奶掉落的那截菜刀。

    nbsp他惊奇地发现，原本锈迹斑驳的刀背上，不知何时，竟浮现出半道宛如龙蛇游走的青金色纹路，在晨光下闪烁着微光。

    nbsp他想起昨夜奶奶在极度的恐惧中对他说的话，不由得喃喃自语：“奶奶说，手不抖，心就不怕。”

    nbsp村外的小树林里，关兴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nbsp从头到尾，他未曾移动一步，未曾施加一分力。

    nbsp但他却感觉到，自己的心口，随着那灶台铁锅的跃起、随着那锈镰的坠落，而微微震颤着。

    nbsp那枚“道源印记”虽然已经消散于天地间，但他与这片大地建立的联系却愈发深刻。

    nbsp他能清晰地感知到，当老妪举起菜刀的那一刻，她心中那股保护孙儿的决绝意志，引动了地脉中沉睡的“刀种”。

    nbsp村中每一件被凡人执起过的铁器，无论是锄头还是菜刀，都残留着人间的烟火气和使用者的意志。

    nbsp此刻，这些意志被“刀种”唤醒，与他那缕融入大地的青金之气产生了同源的共鸣。

    nbsp它们不再是死物，而是成为了那份“不屈之念”的延伸。

    nbsp他明白了。

    nbsp他的道，不是去做那个劈开黑暗的英雄，而是去做那个让所有身处黑暗的人，都能自己点燃火把的引路人。

    nbsp他从怀中取出最后一件旧物：一片巴掌大小的战甲残片。

    nbsp残片边缘卷曲，上面布满了刀劈斧凿的痕迹，暗红色的血沁早已深入钢铁的纹理，那是他父亲关羽在麦城最后死战时，心口处的护心镜碎片。

    nbsp关兴走到村口那棵不知生长了多少年的古槐之下，徒手挖开树根旁的泥土，将这片浸染了武圣之血的甲片，郑重地埋了进去。

    nbsp此甲，曾见证过一个时代的终结，如今，它将成为一个新的锚点，以其蕴含的无上武道意志，为这片土地的“刀种”提供滋养与引导，使此地成为一个新的、能够萌发武道之芽的“眼”。

    nbsp埋毕，他甚至没有回头再看一眼这个村庄，便转身离去。

    nbsp他的身影很快融入了清晨的薄雾之中，如同风过林梢，了无痕迹。

    nbsp当夜，关兴宿于山中一座早已破败的山神庙内。

    nbsp庙宇四壁漏风，神像倾颓，蛛网遍结。

    nbsp他盘膝坐于神台之下，正欲入定，耳中的风声却陡然一变。

    nbsp那不再是边关废垒听到的、由无数亡魂意志交织成的杂乱刀鸣，也不再是望北村中那由凡人意志引动的短暂共振。

    nbsp这一次，所有的声音仿佛在瞬间被拧成了一股，凝成了一句清晰无比的低语。

    nbsp那声音像是从极远极远的天边传来，又像是直接在他心底响起，带着一丝欣慰，一丝如释重负：

    nbsp“……兴，你听见了吗？他们开始自己出刀了。”

    nbsp关兴猛然睁开双眼，精光一闪而逝。

    nbsp庙内空无一人，唯有穿堂风卷起地上的残灰。

    nbsp可就在他眼前的空地上，那些被风卷起的灰尘，竟没有立刻散去，而是在空中诡异地聚拢、停留了刹那，显现出三个歪歪斜斜的古字：

    nbsp羽归风。

    nbsp字迹刚刚显现，便被下一阵穿堂风吹得烟消云散，仿佛从未出现过。

    nbsp关兴久久地坐在原地，一动不动，如同一尊石像。

    nbsp月光从破败的屋顶窟窿中照下，在他身上投下一片斑驳的光影。

    nbsp许久之后，他才缓缓抬起手，抚上自己的心口，那个曾经佩戴护心镜、如今埋下了甲片的位置。

    nbsp“林羽，”他低声自语，声音轻得仿佛随时会被风吹散，“若这风是你最后的声音，那我便做它吹过的路。”

    nbsp话音落下的那一刻，窗外清冷的月光下，他投射在地上的影子，第一次变得模糊不清，边缘仿佛正在被风一点点地侵蚀、带走，渐渐与周围的黑暗融为一体。

    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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