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初到金山县[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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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老校长留的。八十年代，省里来过勘探队，住了三个月，啥也没找到，走了。”

    nbsp“真没找到？”

    nbsp“谁知道。但山里老人说，有‘银脉，挖了会塌方。”

    nbsp“为什么？”

    nbsp“说是早年有人试过，半夜山响，第二天洞口被石头封了，人没出来。”

    nbsp丁义珍盯着他：“你觉得是自然塌方？”

    nbsp老师摇头：“我只教书，不问这些。”

    nbsp他没再问，只说：“带我去看看那地方。”

    nbsp两人爬了四小时，到一处断崖。崖壁有凿痕，像是人工开过。他伸手摸，石粉簌簌往下掉。

    nbsp“这儿能通矿脉？”

    nbsp“理论上能。但没人敢碰。”

    nbsp“为什么？”

    nbsp老师闭嘴。

    nbsp他掏出地质图，比对地形，又掏出指南针测坡向。记下几组数据。

    nbsp回村路上，他忽然问：“县档案馆有地质资料吗？”

    nbsp“有，但借不出来，得县长签字。不过现在没法子签了！”

    nbsp“为什么签不了？”

    nbsp“金山县的县长空缺了快三个月了。”

    nbsp丁义珍笑了笑：“常务副县长管财政、管项目，管不到一张纸？”

    nbsp“规矩是这么定的。”

    nbsp“规矩是人定的。”他把笔记本翻到新一页，写下：

    nbsp**金山县三步走**

    nbsp1.nbsp修路——打通对外通道，先通救护车、校车

    nbsp2.nbsp探矿——组织小队复查钨矿，避开主矿脉，走边缘试采

    nbsp3.nbsp建初加工厂——不招商，不引资，先用本地人，做粗加工，解决就业

    nbsp他没写第四步。

    nbsp夜里，他睡在村校教室，油灯快灭时，把“三步走”草稿折成纸船，放在讲台上。

    nbsp雨还在下。

    nbsp他梦见父亲站在香江海边，背着手，没说话。他想喊，喊不出。

    nbsp醒来时，天刚亮。

    nbsp他收拾行李，把红薯干拿出来，咬了一口。又干又硬，甜里带土腥。

    nbsp他嚼着，走出校门。

    nbsp村口，几个孩子蹲在泥地里画画。画的是中巴车，车顶写着“金山县”。

    nbsp他走过去，蹲下：“画得真像。”

    nbsp孩子抬头：“你昨天背姐姐下山，我们看见了。”

    nbsp他笑：“那你们画我呗。”

    nbsp孩子摇头：“你不是领导样子。”

    nbsp“那领导该啥样？”

    nbsp“坐着小车，不下雨。”

    nbsp他站起身，拍了拍裤腿：“那我今天就不是领导。”

    nbsp他走到村口石碑前，掏出记号笔，在“42公里”下面添了一行字：

    nbsp**42公里=被遗忘的距离，但不是不可抵达**

    nbsp写完，他拎起箱子，往回走。

    nbsp半路遇到县政府办的人，开着辆破桑塔纳，司机探头：“丁县长！我们昨天等了一下午，以为您不来了！”

    nbsp他没理，只问：“档案馆今天开门吗？”

    nbsp“开是开，但……您要查啥？得等县长批。”

    nbsp“我批不行？”

    nbsp“规定是要县长才能批的！”

    nbsp丁义珍点头：“行。”

    nbsp他上了车，没坐后排，坐副驾。

    nbsp车开动时，他掏出手机，拨通一个号码。

    nbsp“喂，爸。”

    nbsp“嗯。”

    nbsp“我到金山县了。”

    nbsp“知道。”

    nbsp“赵家的事，别管。”

    nbsp“我没管。”

    nbsp“那就好。”

    nbsp“你呢？”

    nbsp“我在柳树沟村，背了个发烧的孩子下山，修了条临时担架路，写了份《三问》手稿，还吃了块风干红薯干。”

    nbsp“……”

    nbsp“您当年在香江，一晚上干掉七个特务，尸首都找不着。”

    nbsp“谁跟你说的？”

    nbsp“全汉东都知道。”

    nbsp“……”

    nbsp“但我今天，只干了三件事：救人、问话、走路。”

    nbsp“……”

    nbsp“您放心，我走得动。”

    nbsp“……”

    nbsp“挂了。”

    nbsp他收起手机，望向前方坑洼的路。

    nbsp桑塔纳颠得厉害，车顶棚吱呀响。

    nbsp他忽然说：“司机，停车。”

    nbsp车刹住。

    nbsp他下车，走到路边，蹲下，用手抠起一块沥青碎片。

    nbsp碎片底下，是黄土和碎石，没基层。

    nbsp他站起身，把碎片扔进公文包，说：“这路，三个月内必须重铺。”

    nbsp司机愣住：“可今年预算用完了。”

    nbsp“预算不够，我来想办法。”

    nbsp他重新上车，掏出笔记本，翻到空白页。

    nbsp写下第一行：

    nbsp**金山县交通现状：表面硬化，实则无基。如人穿衣，外光内烂。**

    nbsp笔尖一顿，又补了一句：

    nbsp**要破局，先修路。路通，则人心通。**

    nbsp车继续往前开。

    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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