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圣灶堂里泪珠遭袭[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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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济谷带着银禅子、水灵当以及十名盐水族的精锐，如同融入夜色的盐晶，悄无声息地消失在西北方的山林中。

    nbsp巴务相站在寨墙上，目送他们离去，追风剑斜倚肩头，赤红的剑穗在晚风中微微飘动。

    nbsp他的身形挺拔如松，与周遭忙碌的、多以女子为主的盐水族人，形成微妙的对比。

    nbsp在这个母系为尊的部落里面，他这一位强大的巴人首领，因其与风济谷的特殊关系（走婚制下的“伴侣”），以及共同御敌的威望，得以暂留，并被赋予了留守的重任。

    nbsp“务相大人。”大长老沧澜拄着盐木拐杖走了过来，语气恭敬，却带着母系长者特有的审视。

    nbsp“首领离去，部落防务与日常巡查，便劳您多多费心了。按首领临走时的吩咐，泪珠置于圣灶堂，由老身与四位女巫日夜轮守，您可以随时查验。”

    nbsp“有劳长老了。”巴务相转过身来，颔首致意。

    nbsp他的目光，扫过下方井然有序的盐灶区，以及那一些虽然忙碌，却不时偷偷地打量他几眼的盐水女子们。

    nbsp“防务我已经重新布置好了，巴族战士与盐水卫士混编巡哨，覆盖了所有的要道。日常事务，仍由长老决断，若有异动，即刻报告给我。”

    nbsp“如此甚好。”沧澜长老点点头，又似无意一般提道：

    nbsp“近日外来者增多，虽然说是为了盐巴，但是难免鱼龙混杂。尤其是那一些以工换盐的男丁，力气虽足，却也不乏心思浮动之辈。首领在时，自有威仪震慑，但是如今……”

    nbsp巴务相眸光微凝：“长老放心，非常时期，自有非常的手段。若有龌龊，追风剑不认人。”

    nbsp沧澜长老这才露出一丝真正放心的笑意：“有大人此言，老身便安心了。”她施礼后告退，去安排圣灶堂的守卫。

    nbsp巴务相的执行力极强。他立刻带着两名巴族亲卫，巡视寨墙，调整哨位，其铁血作风与对防御的敏锐洞察，让原本有些松懈的盐水卫士们精神为之一振。

    nbsp随后，他特意去了一趟，安置外族劳工的临时棚区。

    nbsp棚区内，数十名来自麂山、黑林等部的壮丁，刚刚结束一天的劳碌，正领取着按“盐票”兑换的食物。

    nbsp他们见到巴务相一行人走了过来，尤其是感受到他的身上，那未经掩饰的、历经血战的磅礴战意，嘈杂的棚区瞬间安静了不少，许多人都下意识地低下头，不敢直视。

    nbsp巴务相目光如电，缓缓扫过人群，并未多言，只是对负责管理的盐水女管事道：

    nbsp“首领有令，按工换盐，公平无私。但若有偷奸耍滑、滋事斗殴、或打探不该打探之事者，第一次鞭笞驱逐，第二次……格杀勿论。”

    nbsp最后四个字，他加重了语气，冰冷的杀意，让周遭的温度，都仿佛降了好几分。

    nbsp女管事凛然应诺。那一些外族劳工更是噤若寒蝉。

    nbsp他巡视完毕，巴务相这才走向，那位于部落核心区域的圣灶堂。

    nbsp这里平日是举行祭祀和决议大事之所，如今被临时用来安置那一枚至关重要的融合泪珠。

    nbsp堂外守卫森严，四名手持盐晶长矛的女巫肃立，见到巴务相，躬身行礼后，便推开了沉重的木门。

    nbsp堂内光线略显昏暗，只有四处角落之处，燃烧着鲸脂长明灯。

    nbsp中央一座由白色盐石砌成的，方形祭台上，那一枚泪珠正静静地悬浮，散发着柔和而稳定的青银色光晕，如同呼吸一般明灭。

    nbsp沧澜长老和另外三位年长的女巫，分坐四角，闭目冥想，以自身微薄的盐魄之力，滋养守护着它。

    nbsp感受到巴务相进来，沧澜长老睁开眼睛：“大人。”

    nbsp“一切可好？”巴务相走近祭台，目光落在那泪珠之上。

    nbsp他能感受得到其中两股魂力得，似乎比前几日凝实了些许，但是距离完全恢复，仍然很遥远。

    nbsp“暂无异常。”沧澜长老答道，“只是按照首领的吩咐，每日转化‘灵薪之量减半，以求稳妥。”

    nbsp巴务相点点头：“合该如此。”

    nbsp他仔细地绕着祭台走了一圈，感知并未发现任何幽冥或者外邪气息，心下稍安。

    nbsp风济谷将泪珠置于守卫最森严的圣灶堂，并由最核心的女巫看守，的确是稳妥之举。

    nbsp然而，他并未察觉到，就在那祭台底部，一个极其隐秘的、借助盐石天然纹路掩盖的微小裂隙深处，一丝几乎与阴影完全融为一体的黑气，如同沉睡的蜈蚣，微微地蠕动了一下。

    nbsp那是虺山当日炸裂时，极其微弱的一缕本源残秽，它竟然凭借对盐魄环境的熟悉，悄无声息地潜伏了进来，并扎入此地，陷入了沉寂。

    nbsp此刻，它似乎被巴务相身上，那浓郁的禀君血气微微地刺激，有了极其细微的苏醒迹象，但旋即又归于死寂，隐晦到无法察觉。

    nbsp之后两日，盐水部落一切如常。

    nbsp盐灶日夜不休，白汽蒸腾。

    nbsp外族劳工在严苛的监管下，埋头干活。

    nbsp巡哨队伍交错往复，滴水不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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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巴务相坐镇中枢，处理事务果决公允，渐渐地也让一些原本因他是外族男性，而心存疑虑的盐水族人，放下了些许的戒心。

    nbsp但是这难得的平静，在第三日黄昏，被打破了。

    nbsp当时巴务相正在查看，那一张新送来的周边地形图，试图分析风济谷可能前往的“黑齿裂谷”区域。

    nbsp一名盐水女卫急匆匆地跑来，脸色发白：“务相大人！不好了！麂山部那一边…打起来了！还见了血！”

    nbsp巴务相豁然起身：“具体何事？”

    nbsp“是…是为了抢水！”女卫急道。

    nbsp“今日溪水水位莫名其妙地下降，分配到各处的卤水量大量减少。麂山部的人说，我们盐水克扣他们应得的卤水，与我们的管事的争执起来，不知谁先动了手，推搡之间…我们一个姐妹，被他们用石头砸破了头，他们也有一个人，被盐叉刺伤了胳膊！”

    nbsp巴务相眉头紧锁：“水位下降？为何无人报知与我？”

    nbsp“刚开始不明显…直到刚才取晚卤时才…”

    nbsp“带路！”巴务相抓起追风剑，大步流星，就向外面走去。

    nbsp事发地点，在溪畔的一处分卤渠旁边。

    nbsp此时此刻，那里已经围了不少的人，盐水族人怒目而视，麂山部的劳工则聚成一团，面带愤懑与不安。

    nbsp地上还有一些未干的血迹。

    nbsp见到巴务相过来，人群自动地分开一条路。

    nbsp盐水女管事捂着头，指缝渗血，指着对方一个捂着流血胳膊的壮汉：“大人！是他们先动手抢水瓢，还推人！”

    nbsp那麂山壮汉梗着脖子吼道：“是你们先克扣我们的卤水！说好的每日三桶卤水，今日才两桶半！这怎么够换足盐票！”

    nbsp“水位低了！每处都少了！不是单单克扣你们！”

    nbsp“谁知道是不是你们在搞鬼！”

    nbsp双方再一次争吵起来，情绪都很激动。

    nbsp巴务相冷喝一声：“都够了！”

    nbsp他声如炸雷，一瞬间压下了所有的声音。

    nbsp他的目光扫过双方，最后落在那麂山壮汉子的身上：“你说克扣，证据何在？”

    nbsp壮汉被他的目光所慑，气势一弱，但仍旧嘟囔道：“…反正就是少了…他们盐水人，自己说不定多占了…”

    nbsp巴务相不再理他，转向女管事：“所有取水点，水位都下降了吗？”

    nbsp“是…是的，大人。溪流源头那边，好像更明显。”

    nbsp溪水源头？巴务相的心中一动，隐隐约约觉得，这有一些不对劲。

    nbsp他立刻吩咐道：“受伤者带去医治。麂山部今日工量，按实有卤水折算，不予追究。但——”

    nbsp他的目光陡然锐利，盯住那动手的壮汉，“伤人者，鞭笞十下，即刻执行！若再有无端骚乱，麂山部所有人，立刻驱逐，永不换盐！”

    nbsp命令一下，盐水族人顿时觉得解气，麂山部落的人则面露惧色，不敢再言。

    nbsp那个壮汉立刻被拉下去行刑。

    nbsp处理完这一场小风波，巴务相的心却并未放松。

    nbsp水位莫名其妙的下降？他抬头看向西北方向，风济谷才离开三天……

    nbsp“加强水源地守卫。”他对亲卫下令，“再加派一队人，沿溪流向上游巡查，若有异常，立刻回报！”

    nbsp然而，就在他注意力被引向水源地之时，圣灶堂那边，异变悄然发生。

    nbsp夜渐渐地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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