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九章[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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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开襄阳城后,nbsp秦璟率领大军赶往洛州,nbsp沿河东、平阳、太原、新兴、定襄等郡一路北上，直扑雁门。计划同秦玖率领的州兵汇合,nbsp共御高车和乌孙联军。

    nbsp贼寇叩边以来，漠南的号角从未断绝。

    nbsp游骑骚扰也好，大军邀战也罢，守卫边界的秦兵终无惧色。

    nbsp车无退表,nbsp鼓无退声。

    nbsp守军同来犯之敌日夜鏖战,nbsp重伤不能救，必要拼尽最后一丝气力,nbsp与敌同归于尽。

    nbsp七八月间,nbsp胡骑和守军的尸体堆满城下。

    nbsp有袍泽在的尚能入土,nbsp如是守军尽数战死，坞堡被大火吞噬，尸身根本来不及收敛，只能被野兽吞吃入腹。

    nbsp大战之后，必有乌鸦盘旋高空，停在折断的枪杆上,nbsp发出刺耳的叫声。

    nbsp入夜,nbsp幽幽的绿光在草原中闪烁，凄厉的嚎叫声此起彼伏。即便是习惯草原狼群的漠北勇士,nbsp也不会孤身走出营地,nbsp独自面对未知的危险。

    nbsp秦璟率军抵达当日,nbsp秦玖刚刚率兵出城,nbsp剿灭一队两百人的高车骑兵，抓获为骑兵带路的奸细，绑住手脚，一路拖在马后。

    nbsp奸细先时还能支撑，用尽全身气力奔跑，力求不被战马在奔驰中拽倒。

    nbsp随着几声清脆的鞭响，战马撒开四蹄，速度加快。

    nbsp奸细再也坚持不住，被手上的绳索带倒在地，一路拖行到城门前，短袍成了碎布，整个身体都是鲜血淋漓。尤其是前胸和大腿，完全找不出一块好肉，尽数已经磨烂。

    nbsp此举固然残忍，却着实让人解气。

    nbsp想起战死的同袍，思及死在贼寇手中的亲人，无论秦兵还是边民，无人生出半点怜悯，只觉得将军还不够狠，没有将此人千刀万剐，砍成肉酱！

    nbsp“你我都是氐人的羊奴，不是官家出兵，至今仍住在羊圈！”

    nbsp“官家厚恩，允我等开荒，许我等经商，只要老实交税，即能入白籍！”

    nbsp“你竟为高车贼带路，屠了收留你的边村？！”

    nbsp“畜生尚知报恩，你连畜生都不如！”

    nbsp雁门郡既有汉民也有杂胡。

    nbsp双方比邻而居，开荒种田，组织队伍往郡城市卖皮毛，从商队手中购买粮食，年深日久，在生活习俗上互相影响，逐渐开始通婚。

    nbsp此次高车和乌孙大军来犯，敌众我寡，许多边民主动投军，凡是青壮都拿起武器，助守军击退来敌。

    nbsp无论汉人还是杂胡，为守护家园，都不惜性命。

    nbsp这一刻没有汉胡之分，只有城外的敌人和城内的袍泽亲人。

    nbsp谁能料到，就在众志成城、拼死击退来敌时，竟有豺狼之辈为利益驱使，出城投敌，为游骑带路，绕过守军，入边村烧杀劫掠。

    nbsp村中的男丁尽被杀死，孩童亦不放过。

    nbsp妇人多被掳走，不肯屈从的，直接被长矛穿透，架在村口。

    nbsp待守军见到浓烟，飞驰赶来，惨祸早已酿成，满目惨景，令人不忍卒睹。

    nbsp奇迹的是，有一对兄妹被亲娘藏进地窖，上面压有陶缸，侥幸未被胡骑发现。兄妹俩被救出后，很长时间不能说话，只是抱在一起瑟瑟发抖。

    nbsp回到边城，经过数个时日，年长的孩子终于出声，第一句话，就是指认为胡寇带兵的内贼和奸细。

    nbsp“我认得他，哪怕是烧成灰也认得！”

    nbsp稚子声音沙哑，眼底尽是血色，双拳握紧，脸上是掩不去的仇恨。

    nbsp“我要亲手杀了他，为阿父阿母报仇，为全村人报仇！”

    nbsp身在乱世，生死都是常事。

    nbsp然而，听到孩子这番话，在场之人无不心生悲意。

    nbsp秦玖得报，连续派出三波斥候，终于找到潜入雁门的这支骑兵。安排好城内诸事，亲自带兵出击，几次交锋，将两百人的队伍堵在一处绝地，万箭齐发，彻底剿灭。

    nbsp投贼之人命大，竟没有被乱箭射死。

    nbsp秦兵打扫战场时，将他从尸体队中找出，查明身份，没有当场格杀，而是绑在战马后，以边地的规矩处置。

    nbsp如此，才有了之前一幕。

    nbsp“不能让他就这么死了！”

    nbsp“对，把他吊起来，就吊在城前！”

    nbsp秦玖拉住缰绳，立刻有部曲上前砍断绳索。

    nbsp边民一拥而上，将瘫软在地的奸细抓起来，挂上立在城外的木杆，任由阳光曝晒。

    nbsp期间，有几只乌鸦陆续飞来，停在木杆上，似在等着此人断气。

    nbsp与之相邻的几根木杆上，早挂有五六具尸体，有的已成枯骨，有的刚刚开始腐烂。无一例外，都是出城投贼，被守军和边民抓到的内贼和奸细。

    nbsp秦玖翻身下马，正要摘下头盔，忽闻一阵号角声传来。

    nbsp众人同时一凛，以为是敌兵来袭。

    nbsp匆匆登上城头，却见士卒手指向南，激动道：“是汗……官家的玄旗！”

    nbsp士卒一时激动，险些道出“汗王”两字。

    nbsp“官家？”

    nbsp秦玖同样心情激动，极目远眺，果见大纛高牙、旌旗蔽日。玄色骑兵似滚滚洪流，正往郡城飞驰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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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号角声再次响起，骑兵越来越近。

    nbsp马蹄隆隆，掀起漫天沙尘。

    nbsp五行旗烈烈作响，在队伍中愈发醒目。

    nbsp认出队伍前的玄色身影，秦玖大喜过望，令城头士卒敲响皮鼓，大开城门，快步走下城墙，亲往城外迎驾。

    nbsp兄弟相见，没有太多寒暄。

    nbsp秦璟翻身下马，询问雁门一带战况，得知有一支三千人的胡贼逼近，已有斥候发现这支骑兵的踪迹，顾不得休息，再次跃身上马，令人吹响号角。

    nbsp“阿兄且在城内，待我凯旋之音。”

    nbsp话落，秦璟抓起长枪，脚跟轻踢马腹。

    nbsp战马一声嘶鸣，当即撒开四蹄，马腹贴地而去。

    nbsp空中出现两个黑点，一前一后穿过云层，在城头盘旋一周，紧随大军而去。

    nbsp秦玖仰目观瞧，不由笑道：“是阿黑和阿金，许久不见，竟长得这么大了。”

    nbsp似在回应他的话，两声嘹亮的鹰鸣先后响起，穿透号角，撕开鼓声，直击长空，仿佛在宣告一场大战即将到来。

    nbsp御驾亲征，万余骑兵席卷漠南。

    nbsp南下雁门的主要是两支高车部落，其中一支乃匈奴后裔，祖上曾为匈奴贵族。后被氐人击败，举部逃往漠北，先归柔然，后归高车，不断收拢匈奴和鲜卑残兵，成为草原上一股不可小觑的势力。

    nbsp因有谋士相助，大军并未遇上太大的阻碍。之前还曾伏击雁门太守，取得不小的战绩。

    nbsp部落首领是采纳谋士的意见，用各种手段收买威逼，找到不少“带路人”，几次避开秦玖派出的斥候，更没遇上秦玦和秦玓派出的骑兵，一路逼近雁门郡，只等明日发动袭击。

    nbsp想到战后能得的好处，上自部落首领，下至部民勇士，都是摩拳擦掌，跃跃欲试，说笑之间不离粮食金银，汉家的绢布和美人，眼底尽是赤裸裸的贪婪。

    nbsp不承想，人算不如天算，美梦做到一半，突有惊雷从天而降。

    nbsp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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