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八章[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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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 nbsp“四公子那边也该留意一下。”
nbsp“我知。”阿麦点头，低声道，“此事我会报于殿下。如何处置当由殿下决断。”
nbsp阿黍点点头。
nbsp“郎君那里需有所提防。”阿麦道。
nbsp“郎主在席上，事不好明言。我已吩咐童子多留心三公子，并在席间提醒郎君。”
nbsp两人商议一番，阿麦转回客厢，阿黍前往正室。脚步匆匆，心中怀揣不定，表情却分毫不显。
nbsp与此同时，抵达正室。
nbsp因他出现，乐声稍停。
nbsp桓温作为主人，本该位于上首，但天子御驾亲临，哪怕是做样子，也要让出正位，在右侧入席，行臣子的礼仪。
nbsp郗愔与他对面，脸上似笑非笑，寻到机会就要刺上两句。其下依次为谢安等人，彼此推杯换盏，倒也算是融洽。
nbsp桓熙、桓歆和桓祎坐在桓温之下，见到，桓祎扬起笑脸，道一声“阿弟”，桓熙冷哼一声，端起羽觞一饮而尽，显然心存嫉恨。
nbsp桓歆皮笑肉不笑，貌似十分客气，出口的话却相当刺人，不用细听就知是在挑拨，指责态度轻慢，不讲来宾放在眼里。
nbsp“阿弟稍迟，我同阿兄和祎弟等不及，只能先入席，想必阿弟不会见怪吧？”
nbsp笑了笑，并不出言解释。
nbsp在座的哪个不是人精，桓歆这段数还敢设套，分明是当着如来耍猴戏，等着被拍扁。到头来，不过徒惹人笑罢了。
nbsp果不其然，桓歆话音刚落，就听一名青年道：“叔道此言差矣。加冠之后当拜亲恩，纵有耽搁，亦是人子孝道。”
nbsp话到中途，青年又顿了一下，似乎恍然大悟，轻轻起敲了敲额际，笑道：“是我忘了，叔道元服仅在室前下拜，并未入内室，自然会快些。”
nbsp第二句直戳肺管，桓歆脸色涨红。
nbsp“桓叔夏！”
nbsp再蠢也能明白，对方分明是故意嘲讽，讥他乃妾室所出，和身份不同。更暗示他不存孝心，拜谢母恩敷衍了事。
nbsp“怎么，我说错了？”青年笑容爽朗，带着几分狂放不羁，同谢玄颇有几分类似，“如此，我向叔道赔礼。”
nbsp说话间，端起羽觞一饮而尽，压根不给桓歆反应的机会。
nbsp桓歆脸色变了几遍，差点当场吐血。
nbsp“咳咳……”
nbsp王献之轻咳两声，分明是想笑不能笑，只能借此遮掩。
nbsp谢玄同在席中，显然也看不惯桓歆小人之举，遥对青年举觞，笑道：“两年不见，叔夏风采更胜以往。何日再吹笛曲，让我等一饱耳福，听一听江左第一的笛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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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青年挑眉笑了笑，并无谦虚之语，仅是回敬一觞，潇洒狂放之态尽显。
nbsp“他日有缘，自当成曲。”
nbsp眨眨眼，擅吹笛，江左第一？
nbsp桓叔夏？
nbsp这位该不是痴迷音乐，被谢安评“一往情深”的那位吧？
nbsp一往情深不了解？
nbsp梅花三弄总该耳熟能详。
nbsp“阿子，且上前来。”
nbsp桓温突然开口，对方才的一段“小插曲”视若未见，更没看桓歆一眼。
nbsp拿起酒勺，亲自舀起一觞酒，笑着递给，正色道：“旨酒既清，嘉荐亶时，始加元服。兄弟具来，孝友时格，永乃保之。”
nbsp“诺。”
nbsp答应得十分痛快，双手接过酒盏，当场一饮而尽。
nbsp桓大司马又递一觞，道：“旨酒既湑，嘉荐伊脯。乃申尔服，礼仪有序。祭此嘉爵，承天之祜。”
nbsp恭声敬诺，再次仰头饮尽。
nbsp“旨酒令芳，笾豆有楚，咸加尔服，肴升折俎，承天之庆，受福无疆。”
nbsp第三首醮辞出口，第三觞酒水递上。
nbsp酒气开始上头，咬紧牙关，双手捧起羽觞，又一次咬牙饮尽。
nbsp三首醮辞载于《仪礼》，大意是今日元服，当严格要求自己，尊奉礼仪孝悌，侍奉国君，萧敬父母，友爱兄弟。如此方能为正身君子，受益一生。
nbsp然而，寓意虽好，能不能做到则是两说。
nbsp没道理别人扇他巴掌，给他挖坑，他还要陪着笑脸，傻呵呵的往里跳，只为成就一个虚名。
nbsp最正确的做法该是巴掌扇回去，更要扇一送一，用足力气。绕过深坑不算，还要顺手再挖一个，让先动手的掉进去。
nbsp条件允许的话，可在坑底树几根竹刺，避免对方爬出来。
nbsp三醮之后，桓大司马又道：“嘉礼既成，当昭告尔字。”
nbsp放下酒盏，神情肃然。
nbsp“请阿父赐字。”
nbsp“阿子舞象出仕，难免年少意气，行事莽撞，有争勇之举。今取字敬道，望尔端肃于心，敬谨于事，虚怀有礼，莫为浅薄。”
nbsp虚怀有礼，莫为浅薄？
nbsp觉得牙酸。
nbsp这算是夸还是贬？
nbsp抬头看一眼渣爹，桓使君磨着后槽牙，当着众人的面，该走的程序必须走完，没法开口反驳。早晚有一天，今天这个暗亏，必须连本带利还回来！
nbsp“谢阿父赐字，儿今后必谨言慎行，敬尊阿父教诲！”
nbsp恭声应诺，正身行礼。
nbsp桓温朗声大笑，“好！”
nbsp自司马昱以下，众人皆举觞相祝。
nbsp自今日起，不再被视为少年，将迈入“成人”行列。不仅有郡公爵，掌握幽州之地，麾下五千甲士，在桓氏族中也有了话语权，不再被任何人小觑。
nbsp“入席吧。”
nbsp司马昱在上首，之前拜过几拜，送礼的程序自可省略。
nbsp绕过矮榻，坐到桓温下首。
nbsp原本，这该是桓熙的位置。奈何爵位更高，前者再不甘心，也知晓事不可为。没法在位次上相争，只能灰溜溜的后退，眼红的看着入席，受诸人敬贺。
nbsp酒过三巡，脸色发红，笑言不胜酒力，开始执筷夹菜，试图压一压酒气。
nbsp吃了两口，很想叹气。
nbsp席上菜肴多为荤食。
nbsp炙肉、炖肉和鱼类之外，还有整整一碗肉泥，粉红的颜色，撒着葱花香菜。样子是很漂亮，问题在于，生的，生的啊！更要命的是，这是羊肉！
nbsp想想看，生的羊肉，没有任何调料，仅是剁成肉泥，加了些盐酒，撒几片葱叶香菜……这味道，真心是谁吃谁知道，一辈子都不会忘。
nbsp对着羊肉瞪眼，吃还是不吃？
nbsp四下里看看，发现众人早习惯这个味道，一口肉泥一口酒，吃得无比欢乐。
nbsp……太强大了。
nbsp真心是不服不行。
nbsp收回视线，默默将碗推到一边。
nbsp和此物相比，什么鱼脍，什么鞑靼牛肉，全都被比到沟里，弱爆了有没有？
nbsp“阿弟为何不用？”桓祎好奇探头，“羊肉很新鲜，都是厨下现宰的羔羊，滋味很是不错。”
nbsp看看桓祎面前的空碗，默默泪流。
nbsp或许没他想的恐怖？
nbsp在对方期待的目光中，桓使君下定决心，颤巍巍的夹起一块肉泥，闭着眼睛送入嘴里，嚼也不嚼的吞下肚。
nbsp瞬间味蕾炸裂，控制不住泪流成海。
nbsp好吃生味？百无禁忌？
nbsp来晋朝尝一尝生羊肉，保管恨透穿越大神，手指脚趾一起竖！
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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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