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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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nbsp一、二、三……
nbsp在心中默数，还没数到十，桓祎已经睁开双眼。
nbsp“阿弟？”桓祎看看蜜糕，又看看，表情犹带困意。
nbsp没忍住，将漆盘放到桓祎手里，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nbsp和古人相处久了，笑点竟不断降低。
nbsp需要反省。
nbsp“阿兄醒了？”擦掉笑出的眼泪，道，“这是厨夫新制的蜜糕，里面加了腌制的桂花，阿兄尝尝合不合胃口。”
nbsp桓祎拿起一块送到嘴里，外层酥脆，里层绵软，蜂蜜融到糕里，竟比平日里用过的点心都好。
nbsp“阿兄觉得如何？”
nbsp桓祎鼓起一边腮帮，竖起一根大拇指。
nbsp这是他从处学来，如今已能活学活用。
nbsp“阿兄喜欢就好。”也夹起一块蜜糕，送到嘴边咬了一口。虽然甜，却没到齁人的程度，味道当真不错。
nbsp“我后日启程往幽州，仲仁留在盐渎辅助阿兄，敬德也会留到四月。”顿了顿，低声道，“阿兄，为难你了。”
nbsp听到这番话，桓祎停下了动作。
nbsp“阿弟说这是什么话！”桓祎皱眉道，“我离建康本就是为阿弟。不能在身边保护，能帮忙也是好的！”
nbsp“阿兄，我保证，等到六月，至多七月，阿兄就能去幽州。”
nbsp“不用着急，稳妥为上。”桓祎摆摆手，道，“盐渎甚好，有新鲜的海鱼，我正好大饱口福。等到阿弟造出海船，我要乘船出海，为阿母找珊瑚，顺便去找海中大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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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提到大鱼，桓祎两眼放光。
nbsp忍不住又乐了，沉重的气氛一扫而空。
nbsp“好，我答应阿兄，一定造出能乘风破浪的海船，实现阿兄这个愿望。”
nbsp“一言为定？”
nbsp“一言为定！”
nbsp兄弟俩击掌，相视而笑。
nbsp谁都没有想过，这个决定将带来什么。更不会预料到，桓祎乘船下海，这个世界又会生出怎样的变化。
nbsp太和五年，四月初，选桓祎为盐渎县令的官文送达盐渎。
nbsp了却一桩心事，准备启程赴任。
nbsp临行之前，再三叮嘱桓祎事事小心，遇到姑孰送来的信件需多提防，拿不定的主意的事，最好同荀宥和石劭商量。
nbsp“我知，阿弟放心。”桓祎用力点头。
nbsp“还有，阿兄的课业不能落下。”正色道，“不能读写无妨，我将阿楠留下，让他每日为阿兄读书，阿兄记住即可。”
nbsp桓祎嘴里发苦，抓了抓后颈，撞上认真的表情，终究只能点头。
nbsp小童阿楠用力拍着胸膛，信誓旦旦道：“郎君放心，仆一定日日为四郎君读书！”
nbsp在会稽求学时，阿楠一直跟在身边，认得不少字。随军北伐，石劭发现他机灵，有心加以教导，虽还不能独立记帐，但为桓祎读几卷书不成问题。
nbsp听闻此言，满意颔首，桓祎嘴里更苦。
nbsp马车行出县衙，城中百姓夹道送行。
nbsp小娘子们挽袖而歌，犹带露珠的野花遍撒于地，说是香风引路亦不夸张。
nbsp“使君一路顺风！”
nbsp推开车窗，又见到入城时向他扔花的小姑娘，心中觉得巧，不禁朝她挥了挥手。
nbsp此举引来人群中一阵骚动，女童附近的小娘子皆粉腮桃红，差点要联手拦住马车，不许出城。
nbsp见状，不得不走上车辕，顶着一脑袋鲜花，迎着陆续飞来的绢帕木钗，摆出潇洒姿态，吟一首卫风，恳请小娘子们让开道路。
nbsp祸是他自己闯的，成个花篮也要坚持下去！
nbsp车队出城之后，人群仍紧紧跟随，许久方才止步。
nbsp桓祎打马上前，看着坐在车厢里“摘花”的，不禁道：“阿弟风姿非凡，我甚是羡慕。”
nbsp转过头，神情略有不善。
nbsp如果说话的不是桓祎，他绝对放出人形兵器，就地取材，当场扎出一个“花篮”。
nbsp奈何说话是这位，到头来也只能想想罢了。
nbsp送到城外十里，桓祎停住脚步。
nbsp在车内挥手，扬声道：“阿兄，保重！”
nbsp桓祎握住马鞭，大声道：“阿弟放心，莫要挂念我，一路顺风！”
nbsp一阵微风拂过，车队踏上官道，向西而行，距盐渎城越来越远。
nbsp桓祎驻足良久，等再也看不到车队的踪影，方才调转马头，对随行之人道：“回去吧。”
nbsp阿弟将盐渎交给他，他就要为阿弟守好。谁敢以为他愚笨好欺，想趁机抢占阿弟的心血，他必不与之干休！
nbsp一行离开盐渎，过射阳、怀恩、富陵等县，入幽州临淮郡。
nbsp临淮郡始置于西汉，下辖高山、盱眙、堂邑等二十九县。王莽篡汉时改临平郡，东汉建立后改临淮国，其后国除并入东海郡。
nbsp西晋太康元年，临淮重新置郡，领高山、盱眙、高邮等十县。
nbsp东晋元帝南渡，设幽、兖、青等侨州。临淮划入幽州，下辖十县缩减为六县，大量收拢北来的流民。
nbsp幽州府位于淮南郡，与临淮接壤。哪怕府衙已经破败不堪，上任幽州刺使常居临淮郡，仍打算去看一看。
nbsp行至两郡交接处，探路的私兵打马回报：“使君，前方有骑兵拦路。”
nbsp诧异推开车门，问道：“可知来者何人？”
nbsp如果是要埋伏偷袭，理应不会给私兵调头的机会。如果不是……脑中闪过一个念头，瞬间瞪大双眼。
nbsp不会吧？
nbsp不会这么巧吧？
nbsp正想着不可能，头顶忽然传来一阵鹰鸣。
nbsp眨眼之间，苍鹰飞入车厢，合起双翼，向着鸣叫一声，顺势伸出右腿。
nbsp看着鹰腿上的竹管，略感到无语。
nbsp有的时候，直觉太准也愁人。
nbsp待取出竹管里的绢布，证实心中所想，神情微变，一阵惊讶闪过眼底，旋即变得凝重。
nbsp来者确是秦璟。
nbsp他之前送出消息，希望能同秦璟当面一会。没料想对方会来得如此之快。
nbsp而且……
nbsp捏着绢布，紧锁眉心。
nbsp临淮位于两国边境，多次遭遇战火。之前秦璟与商队同行，进入边境无可厚非。如今领一支骑兵仍能来去自如，畅行无阻，边境守军未发出任何警报，这究竟代表什么？
nbsp不敢深想，却不能不深想。
nbsp联系到秦氏称王的打算，不自觉的攥紧十指，将绢布揉成一团。
nbsp“来者共有几人？”
nbsp“回使君，不超过两什。”
nbsp那就是不到二十人？
nbsp莫名的，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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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请他们过来。”
nbsp“诺！”
nbsp私兵打马驰出，侧身靠向车壁，闭上双眼，单手捏了捏额际。
nbsp钟琳恰好在车内，见这个表现，不禁问道：“使君知晓来者是谁？”
nbsp“知道。”睁开双眼，“是秦氏坞堡的仆兵。”
nbsp秦氏仆兵？
nbsp钟琳神情数变，很快和想到一处，甚至比他想得更深。
nbsp没有多言，单手敲了敲车壁，自暗格中取出装有书信的木盒，咬了咬腮帮，振作精神，等着秦璟到来。
nbsp不到片刻，前方扬起一阵沙尘，继而是隆隆的马蹄声。
nbsp十余名黑甲骑士策马奔驰，如一枚利矢，离弦疾射而来。
nbsp纵然知道对方没有敌意，仍觉煞气扑面。车队中的私兵和健仆绷紧神经，典魁和钱实更是横跨两步挡在车前。
nbsp蔡允很想往前凑，在面前表现一下。可惜被典魁挤开，压根没捞到机会。
nbsp行到近前，骑士猛地拉住缰绳。
nbsp骏马嘶鸣声中，一骑越众而出。马上的骑士摘下头盔，两缕额发落在眼尾，愈发衬得眉如墨染，眸似寒星。
nbsp“容弟。”骑士翻身下马，几步走到车前，正是特地自彭城赶来的秦璟。
nbsp跃下马车，正身揖礼，笑道：“许久未见，秦兄一向可好？本以为尚需时日，未料能在这里遇见。”
nbsp说话间，视线扫过跟随秦璟的骑兵，意有所指。
nbsp四目相对，秦璟眼底闪过一抹惊讶。数月不见，容弟似有不小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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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