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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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茶汤，愈发不适应浓重的姜味。

    nbsp好在秦策和秦玚都没注意，二者的心思均在秦璟南下之行，或者该说，南下带回的东西之上。

    nbsp“阿父，儿此行收获颇丰。”

    nbsp“哦？”秦策问道，“可是寻到了石敬德？”

    nbsp“确已寻到。”

    nbsp“他可随你北上？”

    nbsp“并未。”

    nbsp见秦策眉间微皱，秦璟解释道：“阿父，人各有志不能强求。此前石氏被鲜卑囚困，逃脱难渡之后又遇劫匪豪强，如今仅剩石敬德兄弟二人。据其所言，兄弟二人能够活命，全仰赖盐渎县令相救。其直言不愿随儿北上，是为报救命之恩。”

    nbsp“盐渎县令？”秦策对晋地侨郡并不十分关注，对位于侨郡内的盐渎县也是知之甚少。

    nbsp“此子姓桓名容，为晋大司马桓元子嫡子，三月前经朝廷选官，出仕盐渎掌一县政务。”

    nbsp“哦？”听到是桓温嫡子，秦策多少有了印象，疑惑道，“如果是他，应该未及弱冠？”

    nbsp“正是舞象之年。”秦璟道。

    nbsp秦策和秦玚同时默然。

    nbsp这么年轻？

    nbsp“阿父，其人虽然年少，却被汝南周氏大儒赞为良才美玉。儿两度南下，数次同其当面，观其言行举止，知其到任后的种种作为，料定此子并非池中物，他日定会大有作为。”

    nbsp说话间，秦璟令健仆抬上两只木箱，一只装有双方定下的盐粮契约，另一只则藏着所赠舆图。

    nbsp秦璟先打开右侧木箱，逐一取出竹简，请秦策详细过目。看到竹简上记录的海盐和稻谷数量，秦策不禁面露诧异。

    nbsp“一县之地能产如此多的盐？”

    nbsp“阿父，盐渎自汉时便为煮盐之地。魏晋战乱之时，此地被陈氏等吴姓豪强霸占，只知盘剥不知经营，数十年来渐至衰落。”

    nbsp陈氏及其姻亲霸占盐亭，使得几姓几家豪富，盐渎始终没有太大的发展。

    nbsp扳倒县中豪强，收回盐亭之后，采纳石劭的意见，废除先前的种种弊端，采用熟手提出的煮盐法，不只出盐量增加，质量都上了一个台阶。

    nbsp这样品质的盐早不适用原来的价格。换成旁人，十个里九个要涨价。偏反其道而行，不提价而是降价，实在相当少见。

    nbsp经过秦璟说明，秦策细思半晌，心下认定志向高远，值得相交。

    nbsp可惜桓某人不知秦家主所想，若是知道，九成会默然无语。

    nbsp他为的不过是拓展商路，以最快的速度扩大市场，进而大量赚钱，为此不惜白送晋室两船盐，真心没有如此高尚。

    nbsp所谓古人擅长脑补，郗刺史如此，秦家主亦然。

    nbsp“据此契约，自明年起，三年之内，盐渎之盐可供坞堡数千人所需。如果产量增加，市货数量亦可随之增长，且在约定期间之内，价格始终不变。”

    nbsp解释过契约主要内容，秦璟收回竹简，重新放回木箱。随后请秦策屏退左右，关上房门，才打开左侧木箱的铜锁，取出一张素色绢布，慢慢展开。

    nbsp为使地图足够详细，足足用了整匹绢布，裁剪后铺开，能占满大半个内室。

    nbsp绢布一点点展开，山川地形渐渐现出原貌。

    nbsp秦策和秦玚先是面带惊讶，继而倒吸凉气，到最后满脸都是震惊。

    nbsp“阿子，此图你从何得来？”

    nbsp“桓县令所赠。”

    nbsp“他又从何而得？”秦策靠近舆图，手指沿着河流描画，激动和惊喜难掩，甚至下定决心，如果能找出绘图之人，无论付出何种代价，必要设法请他投身秦氏坞堡！

    nbsp“此图由桓县令亲手绘制。”

    nbsp“什么？！”

    nbsp秦策动作一顿，秦玚愕然抬头，两人看向秦璟，震惊的心情已经不能用“神兽奔腾而过”来形容。

    nbsp远在盐渎的，半点不知秦氏父子对他的观感。

    nbsp因对胡商生出警觉，同石劭一番商议，自健仆中挑选数人，以市粮市布为掩护进入东城，多方打探胡商消息。

    nbsp这一打探果真被他发现问题。

    nbsp“不买绢布，不买粮食，每天打听盐亭位置，试图收买流民带路？”

    nbsp听完健仆的禀报，马上知道来者不善。

    nbsp晋朝不禁私盐，胡商买盐也不犯法，完全可以光明正大提出来。

    nbsp如果担心商家不卖，也可以通过城中商人转手。盐渎县中有多少这样的“二道贩子”，可谓一清二楚。

    nbsp现今没有造成实质性损害，他暂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如果谁敢越线，等着年后掉脑袋的陈氏父子就是前车之鉴。

    nbsp这样鬼鬼祟祟，四处打探，说是心里没鬼都不可能。

    nbsp“继续打探，记下和他们接触之人，包括被收买的流民。”

    nbsp“诺！”

    nbsp健仆领命退下，独坐内室，禁不住连声苦笑。

    nbsp树欲静而风不止。

    nbsp当真是想过几天安生日子都不成。

    nbsp正叹息时，窗外忽然传来重物坠地声。

    nbsp当下知道，这是猛禽兄满载而归。起身走到房门前，顺手推开，发现院内躺着一只半大的麋鹿，脖颈已经拗断，背部被抓得鲜血淋漓。

    nbsp“噍——”

    nbsp苍鹰得意鸣叫，盘旋两周后落下，直接占据右肩。

    nbsp感受到飞羽扫过脸颊，看到鹰爪留在外袍上的血印和抓痕，无奈的捏了捏眉心。

    nbsp自半月前开始，这已经是第八件外袍了。

    nbsp他的确不缺衣裳，可也不能这么糟蹋。如果可以，他当真很想和猛禽兄商量一下，下次飞落之前，能不能找块布擦擦爪先？

    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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