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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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垂眸，掩去一丝怒色。

    nbsp如此放下身段，且有桓大司马书信，南康公主竟还不依不饶？

    nbsp殷氏女郎们面色煞白。

    nbsp如果公主咬住不放，自己真要去做尼姑不成？

    nbsp“罢。”震慑目的达到，南康公主接过汤茶，许殷氏女郎起身。

    nbsp小娘子们咬住嘴唇，不肯让泪珠滚落，齐声应诺，跪坐到殷夫人之下。

    nbsp提心上巳节，本想和南康公主说话，不料被婢仆拦住，言是有外姓女眷，公主特地吩咐，不许郎君入内。

    nbsp“殷家人？”

    nbsp“回郎君，正是。”

    nbsp眼珠子转转，到底没架住好奇心，从窗口望了一眼。

    nbsp殷氏六娘恰好侧首，见窗旁有俊俏郎君一闪而过，委屈立时化作怒气，咬牙暗道：纵然权倾朝野，兵家子依旧是兵家子，不守规矩，粗野不堪！

    nbsp满足过好奇心，没有多留，转身离开。

    nbsp行经途中，好奇询问桓祎身在何处。谢玄来访，主要请的又是桓祎，后者不该不露面。

    nbsp“四郎君早在半个时辰前离府。”

    nbsp“阿兄出去了？”

    nbsp惊讶挑眉。算一算时间，是和自己分开后就走了？

    nbsp“可说去了哪里？”

    nbsp“回郎君，奴不知。”

    nbsp婢仆摇头，显然不肯多说。

    nbsp心下存疑，正要再问，被迎面走来的阿楠打断。

    nbsp被公主唤走后，阿谷对小童耳提面命，直言不能伺候好郎君，将另有人取而代之。

    nbsp小童惊吓不小，唯恐被从身边撵走，自此下定决心，对郎君寸步不离，睡觉也要留在床脚。

    nbsp如此一来，阿谷满意了，研究玉珠的计划被迫延后，平添不少麻烦。

    nbsp“郎君。”

    nbsp阿楠走到近前，恭声请回房休息。

    nbsp看着小童忐忑的样子，陡生罪恶感。

    nbsp“这就回去。”

    nbsp折返内室，无奈的上榻休息。被他惦记的桓祎，此刻已离开乌衣巷，正驾车穿过青溪里，停在庾家门前。

    nbsp驾车的仆从收起鞭子，跃下车板。

    nbsp桓祎没有下车，令仆从上前叫门，自报桓氏。得知庾攸之闭门不见客，干脆站在车板上，高声道：“庾攸之，我要同你讲理！”

    nbsp别看桓祎天性愚钝，既不能文也不能武，嗓门却是异于常人。刻意扬声之下，半条街都被惊动。

    nbsp庾攸之得信，气得砸了漆盘，推开侍坐的美婢，提剑就要杀出。

    nbsp“谁也休想拦我，我定要教训这痴子！”

    nbsp关在家中数日，被伯父压着看书写字，庾攸之早不耐烦。得知桓祎找上门，郁闷和怒气一股脑发作，恨不能将他一劈两半。

    nbsp堂堂庾氏，竟被一个痴子欺辱至此？！

    nbsp不料想，刚刚走出房门，就被两名健仆拦下。

    nbsp“郎君，郎主有令，不许您外出。”

    nbsp“让开！”

    nbsp庾攸之刚服过寒食散，浑身燥热。怒气不得发泄，双眼赤红，当即暴怒。

    nbsp健仆任由踢打，始终寸步不移。

    nbsp庾希同被惊动，闻是桓祎上门找事，不见怒色，反而大喜。

    nbsp“去将郎君带来。”

    nbsp话落，起身整理衣冠，穿过宅院，打开大门，行至牛车前，不待桓祎开口，竟要当街行礼。

    nbsp旁观之人尽皆大惊。

    nbsp桓祎愣在车上，嘴巴开合，完全不知该说些什么。

    nbsp南康公主抓住庾氏不放，自有其立场和道理。

    nbsp桓祎身无官职，更无才名，竟“逼”得庾希当街赔罪，足见桓氏张狂。

    nbsp人群窃窃私语，指指点点。桓祎脸色涨红，不知当如何化解。哪怕再愚钝，此刻也知道，自己被对方摆了一道。

    nbsp庾攸之被健仆请来，提剑奔至前门。见庾希对桓祎行礼，当即大怒。

    nbsp“桓痴子，你欺人太甚！”

    nbsp“住口！”庾希厉声喝道，“当众口出恶言，我便是这般教你？！”

    nbsp“可……”

    nbsp庾攸之怒视桓祎，恨不能食其肉寝其皮。硬是被庾希压住，向桓祎道歉，不许再说半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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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来青溪里之前，桓祎特地做过准备。自认道理在自身，可以让庾攸之低头。结果庾攸之的确低头了，却不是因为自己，而是庾希挖坑，反让自己栽了进去！

    nbsp可以想见，今日之后，庾家主高风折节定当传颂建康，桓氏跋扈的名声也将更上一层楼。

    nbsp之前当街挥鞭，无故伤人的庾攸之，甚至会被世人同情。

    nbsp庾希见好就收，目的达到，又行一礼便折返家中。待大门关上，多日来的郁气一扫而空，恨不能大笑三声。

    nbsp“桓元子啊桓元子，任你英雄一世，有这样一个儿子，合该为世人嗤笑！”

    nbsp“伯父？”

    nbsp“随我来。”庾希收起笑容，召庾攸之随他前往静室。

    nbsp今日之事尚不够破局，到上巳节日，正好再给桓氏一个教训。

    nbsp他求上谢安，起初的确为保住侄子。不想老天相助，桓祎这神来一笔，把柄送到面前，让他改变了主意。

    nbsp反正已经得罪，何妨再得罪一次。

    nbsp之前仅有庾、殷两家，且道理都在对方，自然处于下风。现如今，桓祎“跋扈”在先，谢氏也算牵扯进来，桓温还要名声，誓必要咬牙吞气。

    nbsp南康公主再追究，也不足以撼动庾氏根基。

    nbsp况且，受伤之事绝不简单，背后怕有桓家庶子手笔。届时设法揭开，他倒要看一看，桓元子当如何自处。

    nbsp思及此，庾希再度失笑。

    nbsp面容英俊，笑声清朗，却无端令人脊背发冷，心生寒意。

    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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