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北德谍影（1）[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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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乱真。”

    nbsp他特意加重了“丹麦”这个词，尾音拖得长长的，充满了不加掩饰的怀疑。

    nbsp士兵马库斯立刻从大衣内袋里掏出一个带有放大镜和小型紫外灯的手持检测仪，动作熟练得如同呼吸。

    nbsp他接过护照，近乎粗暴地将它摊开在茶几上那片咖啡污渍旁，完全无视了那片狼藉。

    nbsp紫外灯管发出幽幽的紫光，冰冷地打在护照内页上。

    nbsp他凑得很近，鼻尖几乎要碰到纸页，放大镜仔细地扫过每一个印章的细微纹路、油墨的边缘，连纸张本身的纤维纹理都不放过。

    nbsp另一个士兵则不动声色地再次向前挪了半步，身体微微前倾，右手已经离开了枪套，垂在身侧，但那个姿态，随时可以闪电般地拔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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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安妮的身体在沙发上不安地挪动了一下，双手再次绞在一起，放在并拢的膝盖上。

    nbsp她微微低下头，浓密的睫毛垂下来，在苍白的脸颊上投下两小片阴影。

    nbsp壁炉里最后一点微弱的火光跳跃着，在她深灰色的大衣上投下晃动的光斑，却丝毫无法带来暖意。

    nbsp空气凝固了，只剩下检测仪工作时细微的嗡鸣声、士兵粗重的呼吸声，以及电视里依旧喋喋不休、渲染着遥远战火的新闻播报。

    nbsp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般漫长。

    nbsp“长官，”马库斯终于抬起头，声音平板无波，“紫外线反应正常，油墨和纸张……初步看，没有明显异常。”

    nbsp他顿了顿，又补充道，“但那个慕尼黑机场的入境章，边缘的晕染稍微有点……过于均匀了。常见，但不绝对。”

    nbsp鹰钩鼻军官鼻子里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冷哼。

    nbsp他并没有收回护照，反而再次转向安妮，眼神更加锐利逼人：

    nbsp“安妮·玛丽·彼得森？”

    nbsp他念着护照上的名字，发音刻意得极其生硬和怪异，“从哥本哈根来？住在哥本哈根北区？”

    nbsp他俯下身，那张带着刀疤的脸凑近安妮，呼出的白气几乎喷到她的眼镜片上，“说说看，哥本哈根北区，离小美人鱼雕像最近的那个地铁站叫什么？它门口……是不是有家卖热狗的摊子？老板叫什么？”

    nbsp问题像连珠炮一样砸过来，角度刁钻而琐碎。

    nbsp安妮猛地抬起头，眼眸里闪过一丝真实的慌乱，像是被这突如其来的细节拷问打了个措手不及。

    nbsp她的嘴唇微微张开，似乎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喉头明显地滚动了一下。

    nbsp“我……我……”

    nbsp她的声音有些发干，带着明显的北欧腔调，“长官，我……我家是在北区，但……离海边有点远。地铁站……是诺勒布罗站？热狗摊……我……我平时不太吃那个……”

    nbsp她的语速很慢，带着不确定的犹疑，手指用力地抠着膝盖上的大衣布料。

    nbsp“不太吃？”

    nbsp军官猛地拔高了音调，带着浓浓的嘲讽，“一个丹麦女孩，说自己不太吃热狗？”

    nbsp他猛地直起身，眼神如同淬了毒的冰锥，“小姐，撒谎之前，最好先打打草稿！我看你根本就不是什么丹麦人！”

    nbsp他的声音在大堂里回荡，前台的老管理员吓得浑身一抖。

    nbsp“不！长官！”

    nbsp安妮的声音也急切起来，带着一丝委屈和试图辩解的无助，“我真的是！我……我有学生证！还有丹麦银行的账户卡！”

    nbsp她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手忙脚乱地再次探向脚下的旅行包，在里面急切地翻找着，动作因为慌乱而显得有些笨拙。

    nbsp她很快又掏出了几个小本子和卡片，一股脑地捧在手里，递向军官，眼神里充满了恳求，“您看！您看这个！”

    nbsp军官劈手夺过那叠证件。

    nbsp学生证是哥本哈根大学艺术系的，照片和护照上一致。

    nbsp银行卡是丹麦最大银行的普通借记卡。

    nbsp他飞快地翻看着，眼神锐利如刀，不放过任何一个防伪标记、任何一个印刷细节。

    nbsp他再次将学生证递给马库斯：

    nbsp“查钢印！查水印！”

    nbsp马库斯再次启动他的检测仪，紫光和放大镜轮番上阵。

    nbsp另一个士兵则拿出一个巴掌大的黑色仪器，示意安妮将手指按上去——

    nbsp指纹扫描。

    nbsp冰冷的金属触感让安妮下意识地缩了一下手指，才顺从地按了上去。仪器屏幕闪烁着幽蓝的光。

    nbsp检查在令人窒息的沉默中进行。

    nbsp军官不再发问，只是用那双鹰隼般的眼睛死死盯着安妮的脸，试图从她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变化中捕捉到破绽——

    nbsp一丝肌肉的抽搐，一个眼神的闪烁，甚至呼吸频率的改变。

    nbsp安妮则低着头，身体微微颤抖着，像是无法承受这巨大的压力。

    nbsp她的脸颊因为紧张而泛起一丝不正常的红晕，呼吸也变得有些急促。

    nbsp“指纹……在丹麦公民数据库有记录，匹配。”

    nbsp操作指纹仪的士兵报告，声音依旧平板。

    nbsp“学生证钢印清晰，水印完整，纸张……暂时没发现异常。”

    nbsp马库斯也放下了检测仪。

    nbsp鹰钩鼻军官脸上的肌肉抽动了一下，那道鼻梁上的旧疤显得更加狰狞。

    nbsp他显然对这个结果并不满意。

    nbsp他猛地将手里那叠证件——

    nbsp护照、学生证、银行卡

    nbsp——像丢垃圾一样，重重地摔在安妮面前的茶几上，发出“啪”的一声脆响，甚至弹跳了一下，差点掉进那片咖啡污渍里。

    nbsp“哼！”

    nbsp他鼻腔里喷出一股粗气，眼神里的怀疑没有丝毫减退，反而因为抓不到把柄而燃烧起更盛的怒意，“算你走运，小姐。”

    nbsp他俯下身，那张带着刀疤和浓重烟草气息的脸再次逼近安妮，声音压得极低，却字字如冰锥，狠狠刺入她的耳膜，“但我警告你，把你的尾巴夹紧点！这城里每一块砖头后面都有哈夫克的眼睛！要是让我发现你有一丁点……不对劲的地方，”他停顿了一下，嘴角咧开一个残酷的弧度，“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明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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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他那带着皮手套的手指，几乎要戳到安妮的鼻尖上。

    nbsp安妮的身体剧烈地颤抖了一下，像是被无形的重锤击中。

    nbsp她猛地低下头，下巴几乎要埋进衣领里，声音细若蚊呐，带着明显的恐惧和哽咽：

    nbsp“明……明白，长官。我……我只是来探亲的……”

    nbsp“探亲？哼！”

    nbsp军官最后剜了她一眼，那目光如同淬毒的刀子，然后猛地直起身，“走！”他朝两个士兵一挥手，声音恢复了惯常的粗暴。

    nbsp沉重的军靴声再次响起，带着泥水，毫不留恋地踏过地毯，向门口走去。

    nbsp旅馆大门又一次被粗暴地撞开，凛冽的寒风裹挟着雪沫再次灌入。

    nbsp三个黑色的身影消失在门外深沉的暮色和呼啸的风雪中，留下满室刺骨的寒意、泥泞的脚印，以及那摔在茶几上的、象征着安妮·彼得森身份的证件。

    nbsp门轴发出最后一声呻吟，缓缓合拢，隔绝了外面的风雪，却关不住那深入骨髓的冰冷和恐惧。

    nbsp安妮依旧保持着那个低头的姿势，僵坐在沙发里，一动不动。

    nbsp过了足足有十几秒，她才极其缓慢地、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般，抬起一只手，扶了扶滑到鼻梁下方的黑框眼镜。

    nbsp指尖冰凉，带着无法抑制的微颤。

    nbsp她伸出手，将散落在茶几上的护照、学生证和银行卡，一样一样，极其缓慢地、珍惜地收回手里。

    nbsp她的动作很轻，仿佛那些纸张是易碎的琉璃。

    nbsp她将它们仔细地叠好，塞进大衣内侧的口袋，紧紧地贴着身体。

    nbsp然后，她拿起那个深蓝色的尼龙旅行包，抱在胸前，像抱着一个能提供些许安全感的屏障。

    nbsp她终于抬起头，目光越过昏暗的大堂，投向那扇通往客房区的、幽深的走廊入口。

    nbsp壁炉里的泥炭似乎彻底熄灭了，只剩下一点微弱的暗红余烬。

    nbsp电视新闻还在不知疲倦地播放着，哈夫克的全球防线如何“固若金汤”，GTI如何“垂死挣扎”。

    nbsp播音员亢奋的声音在死寂的空间里回荡，显得格外空洞和遥远。

    nbsp安妮深吸了一口气。空气里依然弥漫着哈夫克特种兵留下的皮革、汗水和烟草混合的体味，以及茶几上那片咖啡污渍散发出的微酸气息。

    nbsp她抱着旅行包，站起身。

    nbsp腿有些发软，她不得不稍稍扶了一下沙发扶手才站稳。

    nbsp深灰色的大衣下摆扫过沾着泥水的地毯。

    nbsp她没有再看前台那个依旧瑟缩的老管理员一眼，抱着她的旅行包，一步一步，走向那条光线昏暗、仿佛能吞噬一切的走廊。

    nbsp她的脚步声很轻，落在厚地毯上几乎悄无声息，背影在昏暗的壁灯下显得单薄而孤寂，很快就被走廊的阴影吞没。

    喜欢。

第26章 北德谍影（1）[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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