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滴水之恩[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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祠堂前的官塘,让旱魃肆虐过的水塘重新映出蓝天白云。
nbsp34;林农正,邻村的人抬着猪来了!34;nbsp周婶的喊声惊飞了梁上燕子。林羽出门望去,只见山路上蜿蜒着一队人马,领头的汉子扛着半扇野猪,后面跟着捧着陶罐的妇人nbsp——nbsp那是五里外李家村的村民,来感谢牛角村在旱灾时送去过境水。
nbsp34;救命之恩,无以为报。34;nbsp李家村的里正抱拳,陶罐里装着自家酿的糯米酒,34;听闻贵社在试种水稻,我等愿送十担山泉水,换些堆肥法子。
nbsp当晚,祠堂前的晒谷场燃起了篝火。张虎把新制的竹筒唢呐吹得震天响,周婶端出旱灾后的第一锅麦饼,焦香混着苜蓿的清甜在空气中飘散。林羽坐在老槐树下,看着围坐篝火的村民:张大叔正在给外村人演示如何用艾草灰给竹筒消毒,李二凑在张虎身边请教滴灌孔的钻法,就连大伯母也在向周婶打听牧草的种植间距。
nbsp火光映着祠堂新挂的木匾,那是陈县令差人送来的nbsp34;泽被桑梓34;,匾额下方,互助社的木牌被火光照得发亮,上面刻着林羽手书的社训:34;滴水成河,聚土成山34;。他摸了摸手腕上的苎麻绳,绳结不知何时多了颗新谷穗nbsp——nbsp那是周婶家小女儿悄悄系上的,说这样土地神就不会收走他们的救命人。
nbsp更深露重时,林羽独自来到蓄水池。月光下,竹筒网络在田垄间闪烁,像撒落人间的银河。他忽然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转身看见老陈背着竹篓,正往蓄水池里投放新采的水藻nbsp——nbsp这是他从《农政要览》里学的净水法。
nbsp34;林农正,咱庄稼人不懂啥大道理。34;nbsp老陈挠了挠头,竹篓里的水藻在月光下泛着微光,34;但知道跟着你,地里能长出血脉,水能走回旱田。34;nbsp他忽然跪下,对着蓄水池磕了个头,34;这水,是咱的救命水;您,是咱的活土地神。34;
nbsp林羽赶忙扶起老陈,指尖触到他掌心的老茧,粗糙得像竹筒的纤维。远处,不知谁家的婴儿发出啼哭,紧接着传来母亲哼起的摇篮曲,调子跑调却温柔,混着竹筒滴水的nbsp34;滴答34;nbsp声,织成了牛角村最动人的夜曲。
nbsp当北斗星划过中天时,蓄水池的水位又涨了一寸nbsp——nbsp那是后山暗河的馈赠,更是无数双勤劳的手从旱魃嘴里抢回的希望。林羽知道,互助组的木牌终将被更多村庄效仿,竹筒滴灌的叮当声会传向更远的山坳,而他手腕上的苎麻绳,终将成为这片土地上最珍贵的勋章,记录着一群普通人如何用智慧与汗水,在绝境中凿出了一条通向丰收的天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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